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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陣子,萊因洛斯還是沒有得到答案,絲毫不了解為什麼舊校舍那裡會有著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突然間,他心跳猛地加快了速度,腦海中再度閃過先前那個幻覺──不,應該說是過去曾經存在的那個事實。

原先拿在手中的書本,因他一瞬間失去握力而滑落到地面,發出了聲響。然而,他本人一點聲音都沒聽到,耳中迴盪著的,盡是人們的哭喊聲、魔物的吼叫聲、火燄的燃燒聲,以及......一片寂靜中,自己那悲傷、悔恨、心痛的聲音。

他知道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此刻自己感受到的不是「現在」,但一次一次地想到,他還是一次一次心痛,懊悔著自己為何沒有足夠的力量阻止那一切?他知道雙親並不想要他去報仇,但那,卻是他現在做所有努力的動力。

不自覺地用指甲抓著硬石構成的地面,食指與中指的指甲上翻、斷裂,流出了血,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淚水,不自覺地自眼角滑落,滴落在置於腿上的另一手手背,也終於喚回了他的意識。

猛地抬手用衣袖擦拭掉臉頰與眼角的淚水,隨即他環顧四周,確定沒人看見後垂下肩膀,吐出了不知該說是放鬆,亦或是無奈的一口氣。

「好痛......」直到回過神來,他這才感覺到疼痛,也才發現看到原先捧在手中看了一半的書本掉落在地,以及左手指甲斷裂、流血一事。

他用右手將書本由地上拿起,接著抬起左手,直視著流血的指尖。倒翻過來的指甲,扎進了指肉內,看起來相當嚴重。他呆呆地看著,沒有使用魔法治傷,只是一直望著。每次,只要一「看見」那個過去,他就容易受傷,而且回神之後,就像此刻一般的不怎麼想去治療,放任那個傷口繼續痛著。

不過不治療會讓他那些朋友擔憂,因此萊因洛斯都還是會治療。

「看起來比實際感受到的更痛......指甲似乎太長了?」治療前,還是一直看著傷處的萊因洛斯意識到這麼一個問題。在使用魔法徹底將傷口治癒後,他也決定晚些時候要修剪指甲,免得下次再次出現同樣的下場。

拍了拍自己的臉,他讓自己振作起來,接著又拍拍那本掉落在地上的書,重新翻開,將注意力再次放在它上面。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感到雙眼有些疲勞、想稍作休息時,已近圖書館關閉的時間。伸伸懶腰,他起身將看過的一疊書本一一歸位,將未看的數本帶著,準備借閱回宿舍繼續看。僅管他一直沒看到相似的魔法陣,卻也從書本上獲得許多新知識。原本只不過在尋找線索的他,看到後面已經變成是認真地在學習了。

他並不是忘了來此的目的,也不是看到什麼對他未來的復仇行動很有用的魔法,只是單純的愛看書、愛學習,而且還看到入迷罷了。

在借閱書籍的時候,排他前面的人正好是格爾,只見他也拿了好幾本書要回宿舍去看。這個舉動也讓萊因洛斯知道格爾也還沒找到重要的線索,要不然,他就不會借閱那麼多本書,而是只借一、兩本而已。

兩人借閱完畢,並沒有一起走,而是先後回到宿舍。一方面是因為走路速度有所差異,另一方面則是他們都有那種不希望他人認為他們感情好的一種默契。
回到房間後,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任何交談。

直到看完手中的書籍,格爾才先行開口。

「明天午休時間我要去一趟。」由於他明日是上一整天的課,上到晚餐之前,因此較長的空閒時間也只有中午午休,所以格爾決定那時再去一趟。

「是嗎?也好,總比翹課或天黑再去來得好。」萊因洛斯點頭回應。

雖說要擺脫常和自己一同吃飯的薩亞和克那斯有點困難,但明天的幾位老師都是很注重學生有無到課的,再加上先前他曾有他們的課他睡過頭的經驗,已經被熟記了,所以應付好友們相較之下是稍微好了一些的選擇。

此時,萊因洛斯注意到格爾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衣袍上,不禁疑惑地低下頭。只見在腹部位置,原本潔淨的外袍上面有著斑斑的少量血跡,已經乾掉許久。那是萊因洛斯先前弄出傷口所滴落的血,當時他並未發現,後來也沒特別留意。

「喔......這只是不小心弄到的,手受了點小傷,已經治好了沒有什麼大礙。」萊因洛斯解釋道,一邊在心中想著不知道格爾是恰巧看到的?又或者其實格爾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細心?不過第二種想法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打算說出口。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格爾轉過身,攤開桌上的另一本書。

「我只是怕你以為我虐待了什麼動物之類,所以才做說明。」覺得自己有點自討沒趣,萊因洛斯聳了聳肩,也轉回去,面向自己的書桌。

「你如果是那麼無聊的人,我就不會找你了。」

雖說格爾這句話講得極小聲,但還是入了耳力不錯的萊因洛斯耳中。僅管萊因洛斯對這樣的說法感到有點疑惑,覺得似乎格爾有那麼一點地開始認同自己,卻沒有開口提問。因為他認為對方給予的回答一定又是很氣人的,絕對不會是坦白又真心的回答。雖說相處起來火藥味還是那般重,但萊因洛斯已經漸漸知道怎麼做兩人才會少吵一些。少說話──這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正因如此,他們的宿舍房間顯得相當安靜,非必要的話,兩人都不會開口。

這種情況對萊因洛斯而言並不算什麼,他本身就是那種可以一直安靜地看自己的書度過時光的人;若換作克那斯,可能跟格爾直接打個幾場他會開心一點。

第二天中午,萊因洛斯用前晚想到的藉口,沒和克那斯與薩亞一同用午餐,而是獨自一人溜到舊教室後面。當他到達時,格爾已經先到了。

他蹲在某個東西的前方,顯然是在看先前看到的大石和紅色謎樣咒文。見他如此,萊因洛斯沒有出聲喚他,只是走到他旁邊,而後也跟著蹲下去看。

或許是自己已有心裡準備知道會看到幻覺,因此這次萊因洛斯並未看到他討厭的肥大幼蟲,而是直接看到大石頭與但不明的咒文。僅管他試著要解讀咒文的涵意,也一一在腦中比對自己學過的咒文、古代文字,但卻是毫無線索,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文字,不在他能理解的範圍內。

然而,越是如此他就越有興趣。他知道格爾必定也是抱持著跟他相同的感受,否則也不會一直到這裡來。很難得的,他們有了一個共同點。

「既然你來了,那就進去吧。」格爾對萊因洛斯這麼說著,隨即,再度用力把萊因洛斯推向大石,讓他掉落到那奇怪的密室中。

雖說已有準備所以沒有跌跤,但萊因洛斯不免想抱怨,格爾幹麻又推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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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RUKA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