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燄融化了白雪,將它化做渺渺白煙,最終消失在空氣中。火燄熱度極高,原本寒冷的氣候不再,周遭樹木被變得焦黑。眾人全被困在團團火燄之中,雖離火燄還有段距離,但卻沒有任何出路。
始作俑者的小白分別看了眾人一眼,隨即向著伊維兒等人俯衝過去。雖感訝異,他們還是連忙閃開。小白的爪子擦過幻雷原先站立的那塊大石,大石馬上碎成無數塊,伴隨而來的氣流將碎石帶起,擊向他們。僅管他們各自擋開,但或多或少也被碎石擦過,受到一點皮肉傷。
小白吼了一聲,接著迅速迴旋,龐大的身軀將一旁樹木全撞個斷。牠的尾巴再一甩,損害範圍立即更為擴大。
看著因為牠而分散的伊維兒等人,小白瞇起了眼,很快便選定目標,朝著剛變幻為人型、扶住星楓的小璃衝去。
見狀,眾人一陣驚嚇,離她們最近的綾雪與伊維兒立刻出手,試圖阻止牠前進。然而,小白卻像早已猜到她們會用什麼攻擊似的。在綾雪開始使用言靈時,牠突然發出巨吼,將她的聲音完全蓋過,導致言靈無法成功發動;下一刻,伊維兒喚出的冰柱迎面而來,小白也噴出力量更強的火燄,將冰柱融化掉。
小白此舉讓數人感到訝異,牠了解伊維兒的攻擊也許不是稀奇的事,但牠應是不知道綾雪擁有言靈能力才對,可在那刻卻彷彿知道她會一樣,搶先一步地用聲音蓋過言靈。維爾斯等人很自然地望向從前晚就跟小白他們一同相處的伊萊斯,不過伊萊斯也一臉莫名,對他們搖頭。他並未跟利恩等人提到這事,因為似乎沒有必要,而且當晚他昏睡的時間比清醒來得多。而之後,綾雪與星楓她們的對話也完全沒有提到,單單只是閒聊過去的事罷了。
是幕後的操縱者知道綾雪能使用言靈?亦或是龍族本能察覺到?無論何者,維爾斯他們都認為情況相當麻煩。不過,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去細想,因為很快地,小白再度衝向小璃她們。
看牠如此,小璃連忙喚出火燄,手一揮,朝著小白擊去,欲將牠逼退。然而小白雖然看見了卻未閃躲也未停下腳步,依舊直直衝撞過去。
很快地,牠由灼熱的火燄中穿出,僅管全身被受到焚燒,卻仍沒反應地衝向小璃,並對她噴出火燄。見到牠這樣,小璃當下楞住,竟是沒有閃避也沒再做阻擋。此舉讓眾人驚呼出聲,想施救已太遲。所幸,星楓擋開了火燄,也將小璃拉了開來。
在火燄到達之前,星楓掛在一邊耳垂上的耳環發出了紅光,隨即化為一把暗紅色刀身、深黑刀柄底部有著黑色骷髏的鐮刀。她揮動那把鐮刀將火燄劈開,接著拉住小璃的手,一同退開,避至其餘大石之後。只是,小白經過時的氣流挾帶許多銳利的石塊和樹枝,那些東西劃破了她們的肌膚。
「主人!你沒事吧?」回神過來的小璃緊張地看著星楓,也不管自己的手臂和大腿等好幾處都被劃開、血流不止,她更擔心她的主人。
「沒事,我還好,只是小傷而已。」話雖這麼說,星楓不擔心身上的傷,倒是擔心腹中孩子的安危。下意識地撫摸腹部,她期望自己的行動沒給孩子帶來問題。
「對不起,都怪我……」她自責著,要不是自己分心的話,主人也不至於受傷。但是,看到自己放出的火燄在小白身上燃燒、小白對著她毫不留情的攻擊,她覺得這些都讓她心裡好難受。
當小白再次迴轉,準備持續攻擊她們之時,其他人也站到她們的前方。
「停手吧,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後悔的!」
「可惡!我生氣了!我不會放過傷害美女們的人!」
「小白快醒過來呀!你傷害的人是小璃和星楓姐姐你知道嗎?」
聽著維爾斯等人的話語,伊萊斯將視線放在利恩身上。僅管過長的瀏海掩去了利恩的神情,但在星楓和小璃受傷那刻,離他最近的伊萊斯確實感受到他周遭的氣氛變了,變得冷、變得緊繃,讓伊萊斯不安。想開口喚他,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伊萊斯打算出聲之際,利恩將手上的劍握得更緊、微微朝下,隨即他的身影消失了。當他再度現身時,已至小白面前。在那時,眾人幾乎只看到他揮出一劍,但小白身上出現的數道血痕,卻立刻說明了他是揮出好幾劍。
利恩的劍直擊小白幾處要害,希望將牠擊倒;然而,千年的相處讓小白早已熟悉他的一舉一動,在被擊中前的那刻牠微微移動,避過了最大的傷害。
而見牠被自己所傷,也讓利恩那硬是壓抑情緒起伏的內心,再度起了波動,過去種種相處的情況,竟在此時一湧而出,使他再下不了手。
看出他的心在動搖,小白抓住了這個機會,龍爪迅速揮下,瞬間便在利恩的右肩到腹部處留下了極深痕跡,鮮血也立刻噴濺出來。接著,小白龍尾一掃,將利恩甩至一旁的樹幹,力道之大甚至撞斷好幾棵樹。
「利恩──」
驚呼之餘,星楓、小璃以及伊維兒都奔了過去。看一下此刻情況,綾雪和幻雷連忙跟過去,以免小白再次對她們發動攻擊。
與此同時,伊萊斯也向著他們的方向踏出兩步,卻是在開始奔跑前停了下來。
發現他這樣,站在一旁的海德茵便說:「怎麼了?你想去看情況的話就趕快去吧!我們會在這裡的!」
猶豫片刻,伊萊斯搖頭,回道:「不了,我知道利恩他很強,應該不會傷及性命……況且現在我去那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包紮方面伊維兒和綾雪做得會比他好,身上也都備有傷藥,雖然心下焦急著很擔心利恩,但就算他過去也沒什麼實質幫助。因此,他選擇留在這裡繼續阻止小白,讓利恩得以安心。
「不過,弟弟無法對小白下狠手吧?羈絆太深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嗯,但我想,還有些許理智的小白一定是希望我們來阻止牠的,牠現在一定很痛苦地在對抗那些操縱。」
「怎麼說?」發問的人是荒,他不明白為何在利恩重傷後伊萊斯還能斷定小白此刻存有理智。如果存有理智,方才就不會下手了不是嗎?
這疑問也是維爾斯、海德茵與炎的疑問,他們和荒一樣直視伊萊斯,等待他回答。
「因為,小白揮出的是左龍爪。倘若牠剛才揮出右龍爪,恐怕……會傷到心臟。」即使利恩並非人類,生命力和恢復力都比人類還強,但若是傷到心臟,就算沒有死去,造成的傷害和影響還是不容小覷。
「原來如此。」四人分別點頭,他們剛剛倒是忽略了這一點。
「而且……」皺著雙眉的伊萊斯點頭,想再跟他們說些什麼,卻在看到小白時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