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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一醒、醒一醒!」
聽到有人似乎呼喚自己,伊萊斯睜開眼睛。
一抬頭,莫名其妙、沒有見過的環境進入了他的眼簾。
前方有好多形狀奇特的桌椅,椅子上都坐了人,他們穿著他從未看過、極為單薄的服裝,衣袖只到上臂的一半,白色的上衣顯得有點透明,似乎比他睡覺時穿的內衫還薄。最前方的,是一面墨綠色的大板子,上面還有白色的字。
仔細一看,拿著白色的東西在那塊板子上寫字的人不就是維爾斯嗎?
但是又有那麼一點不同……
他頭髮變得漆黑,整齊地紮綁在腦後,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很奇怪……上衣一樣是那種單薄的東西,下半身則是件漆黑褲子,但腳穿的鞋也是伊萊斯從未見過的。不只這些,伊萊斯還發現他身上怎麼沒了「顏色」?
「呦,怎麼啦?一臉癡呆的樣子,昨天學生會事務忙很晚?」
順著聲音看過去,不得了了!坐在斜前方的他妹妹的頭髮和雙瞳也變成黑色,身上也同樣沒有「顏色」,而且不止袖子短,怎麼還穿了折痕很多、長度相當短不到膝蓋的奇特裙子?
「你、你穿這什麼德性!」手指著她,伊萊斯有些氣急敗壞。
「咦?會長你吃錯藥啦?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夏季制服嗎?」
「啊?我們不是在旅行嗎?這裡是哪裡?」
「當然是學校啦!你真的傻啦?」
「唔?這麼說來好像是……」
低頭一看,他自己穿的深藍色奇怪褲子也不到膝蓋,露出了小腿以及一部份的大腿,頓時之間他有種衣不蔽體的羞恥感,非常想奪門而出。但很奇怪的,其他人似乎都不覺得怎麼樣,眾人都穿著同樣的服裝。
「煌夜你該不會是生病了吧?怎麼連耳朵都紅了?」
「我……」
也不知該從何解釋起、更是意外這個稱呼,伊萊斯楞了一下,也在他還感到不知所措之時,他額頭上就多了隻手。
「沒發燒嘛!真是太好了!」
映入眼簾的,是海德茵的笑容。不僅僅是頭髮變黑了,她的雙眼也同樣是黑的……與其說是黑色,應該說是深褐色比較適當。真正的黑,是像他自己的髮色和瞳色那樣,完全沒有其他色彩。而和前兩個人一樣,海德茵的「顏色」也不見了。
側坐著的她,和伊維兒一樣穿著深藍色多摺的短裙,露出了白晢的腿,叫伊萊斯是滿臉通紅、眼睛都不知該往哪裡擺,索性趴回桌上了。
「該不會是真的不舒服吧?好吧!別說不夠朋友,借你這本我昨天才看完、很精彩的雜誌來提提神!」
聽見類似炎的聲音說完話後,有什麼東西從伊萊斯與桌子之間的縫隙被推了進去,伊萊斯睜開眼,一看……
「哇啊啊啊啊──這是什麼?」簡直是以驚人速度從椅子上跳起來的,他遮著雙眼,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沒兩樣。
那是本書,書上的女人們在他看來栩栩如生只差沒有從書中走出來,不只這點讓伊萊斯反應這麼大,更重要的是她們全都一絲不掛,而且姿態撩人。
與此同時,前方站在臺上的維爾斯捏斷了那白色的筆,轉過頭來,面帶可怕的笑容,一邊吼道:「──煌‧夜!我的課很無聊是不是?居然還敢帶色情雜誌來,給我去走廊上罰站!」
「唔……」放下雙手,不敢再看那本書,只看了看一旁那裝作沒事、而且似乎以那原本的高齡偽裝成同年齡的炎,伊萊斯是有苦說不出。
書不是他帶來的啊!他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啦啦啦──
離席之前,他還聽見綾雪與海德茵對話的聲音。
「原來煌夜喜歡身材這麼好、胸部這麼大的……那我要多喝牛奶來豐胸!」
「咦?可是喝牛奶是會長高吧?」
「嗚……那我該怎麼辦……」
「小雪沒關係!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啊!聽說多揉揉有用,不如我幫你揉吧?」
「真的嗎?那就拜託小海了。」
『這、這是什麼對話啊啊啊啊啊──』伊萊斯在心中吶喊著,頓時很想哭,臉也再度漲紅起來,急急往外奔去。
才上了走廊,下一刻就有人拍他的肩,抬頭一看,眼前這不是他最討厭的那個傢伙嗎?雖然他也一樣變成黑髮黑瞳,而且還和炎一樣裝嫩!
「哎呀,原來煌夜你也是不再是小男孩了嘛!真是讓人高興了!」利恩的笑容燦爛得跟什麼似的,又用力拍了他的肩膀好幾下。
「高興什麼啊!而且書根本不是我的!」
「唉唷,別惱羞成怒嘛!我們都這麼熟了!」
「誰跟你熟啊!」
此時,穿著一身漆黑還有點反光的奇特衣服的荒,正好由前方走過來。
經過兩人旁邊時,他特別多看了伊萊斯一眼,而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伊萊斯感覺自己臉紅得快要炸開了,莫非剛才那丟臉的事已變得眾人皆知了嗎?
在這個時候,他被人撞了一下,所幸有利恩的攙扶才免於跌倒的命運。
一回頭,只見到一個成年女人的背影,女人一頭黑色長髮及臀,身著白衣、白色窄裙,以及紅色高根鞋。然而,伊萊斯卻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哎呀,沒想到你也對我們那性感又美麗的護理老師有興趣?」不知怎地,炎也跑到走廊上,還很親熱地將手搭在伊萊斯肩上。
「我哪有?是她撞了我一下!而且你靠這麼近幹麻?你不是最討厭男的嗎?」
「唉,沒辦法我人好嘛!其實你也不用這麼在意,男人看色情書刊是正常的嘛!」
「還不都是你的書──」究竟是哪門子的人好?
「好、好、好!下次帶符合你喜好的給你啦!」
此言一出,伊萊斯無力地垂下肩膀,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啊!這個你會喜歡的!」
利恩伸手一轉伊萊斯的頭,只見前方畫面一變,莫名地出現一個像是活動的廣場,而且有很多穿著短裙的女孩子、包括綾雪及海德茵她們出現在那裡。正當伊萊斯感到不解想提出疑問時,突然狂風一吹……
「啊呀!」女孩子們紛紛尖叫著,短裙隨風揚起,裙底風光一覽無遺。
「唔……」僅管連忙按住鼻子,伊萊斯還是慢了一步,鮮紅的液體緩緩流下。
「哈哈!短裙很好吧!」
「就是說嘛!」
「唔……」因為無法昧著良心否認,但也沒辦法就這麼附和這兩個似乎一點也沒動搖、還顯得相當開心的傢伙,因此伊萊斯什麼都說不出來,自我厭惡著。
「唉唷,小煌夜在害羞嗎?不過就這點程度……」
「什麼叫『這點程度』?」邊擦著鼻子,伊萊斯羞窘地大喊。
「哎呀,人家景和可都比你大方多了!」
「唉,小洛也是啊!在你這年紀都有經驗了!」
「呃……你說祖父嗎?」不過炎和他有熟到直接暱稱嗎?而且那時兩人應該根本不認識吧?只是,更讓他在意的是後面那句。「『經驗』是指?」
「這還用問?當然就是……」
炎輕聲在伊萊斯耳邊說了幾句,伊萊斯的臉瞬間紅了,想著早知道就不問了。
「啊!對了、對了!結果你決定跟誰約會啊?」
「啊?什麼約會?」
「我家的小海和綾雪不是都有約你?我警告你喔!如果膽敢害小海失望的話你就洗好頭等著被我砍下來給小海踢吧!若是讓綾雪難過,你就洗好脖子等著被我砍吧!」
「……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汗!
「當然有!小海的話,我會準備好讓她踢你的頭!」
伊萊斯徹底無語。
「啊!她們來了!」
走在前面的是海德茵,拉著綾雪走的她一身桃紅色連身無袖洋裝,胸前部份繫了個同色的蝴蝶結。裙子部份是呈現三層的形式,邊緣還有黑色的蕾絲做點綴。頭髮的部份往後紮成公主頭,使用桃紅色的蝴蝶結髮夾。手上戴著他送給她的繩帶,雙腳則穿著桃紅色的娃娃鞋。
後方的綾雪一席淡紫色連身無袖洋裝,搭配白色短袖薄外套,胸前部份亦有蝴蝶結裝飾。不同於海德茵,雖然裙子邊緣也有黑色蕾絲,但只有一層,整體看來十分輕柔。在頸部處,她戴了條水滴型的水晶項鍊。頭上則是戴著淡紫色的髮圈,腳上穿了雙純白的涼鞋。
「好、好可愛!」紅著臉、還掩著鼻子,伊萊斯不禁讚嘆著。
「對啊、對啊!而且還是你喜歡的短裙呢!」
「……你是憑哪點知道我喜歡短裙的?」伊萊斯轉過頭,怒視利恩。
「你看起來就喜歡嘛!好了、好了,你要選擇哪一個呢?」
「可不要想左擁右抱!真那樣你就等著被我沉屍湖底吧!」
「我才不像你!」
「那你是想脖子被我砍,還是頭被小海踢呢?」
「喂!」瞪了炎一眼,伊萊斯這才轉回頭,直視兩個可愛的女孩。
紅著臉的他,所喜歡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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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名擁有金色眼眸、黑長髮綁成一個高高的馬尾,並穿著一身青袍的女孩站在旅店的庭院中央。彷彿幻覺似的,前一刻她出現之時,看來像是個美豔且身材姣好的成熟女性,此時卻是個笑容甜美、大約和海德茵年齡差不多的可愛女孩。她自行坐到石頭上,一手托著臉,心情看來還算不錯。
「雖然我討厭人類,不過幽姬和紫曙關注的這些還挺有意思的。啊!雖然有些不是人類。他們的夢境也還挺有意思的,這一趟來得不算白費時間。做為回饋,以後他們來求我而我心情好的話,幫幫他們倒也無妨,就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能力了!」女孩微笑自語著,發現有腳步聲,她也不逃,只是轉過頭看著來人,並道:「沒想到會有人發現我……雖然或許現在你不該算是人。」
「我是懷風……姐姐是誰?」抱著枕頭,懷風好奇地問著。睡夢中,他感受到一股魔法波動,雖然猶豫著該不該過去,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決定去一趟。
「啊,真可愛的孩子,居然先報出了自己的名。」女孩笑得似乎很開心,她跳下石頭,走近了懷風。
在懷風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懼的目光下,女孩伸出手來,撫摸著他的頭。
「既然如此,告訴你我的名字也無所謂,我的名字是『絳什』。」
「『絳什』姐姐?」
絳什──亞斯蘭大陸十二天帝之中,蛇肖之神,掌管夢境的神明。懷風僅管不清楚這件事,但憑著本能與直覺,他知道面前的這一位並非常人,而是隱藏著強大力量的絕對存在。
「嗯,是呀。」笑了笑,祂又續道:「時間很晚了,小孩子該上床睡覺囉!」
祂的話才剛說完,懷風就忽然出現一陣強烈的睡意,接著就失去了意識。原本該就此倒地的他,因為神明的力量而浮在半空中,最後被送回到自己床上。
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中,絳什再度微笑起來,低喃道:「這孩子若是未來成為完全體,恐怕這種程度的法術就沒用了。不過,連同遇見這孩子,這麼多『巧合』都碰上了……總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話說到這裡,絳什已沒了笑容。
若這一切真是巧合也罷,但要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甚至連同祂們十二肖神都牽引進去,恐怕事情的發展已是難以想像的。
再度朝著伊萊斯等人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絳什的身影便慢慢消失,最終連一絲氣息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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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那些可愛迷人,又引人犯罪的小動物們都到哪裡去了?」
一覺醒來,維爾斯便哀號不已,接著發洩到滿意過後便躺回去床上打算繼續做美夢,一點也不管被他嚇醒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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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海德茵伸了伸懶腰,精神與心情都顯得相當不錯。在夢裡回家見到了思念已久的母親和其他親人們、和綾雪有成為姐妹的約定,也對自己的心情了解許多。
「嗯,真是做了個不錯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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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維爾斯──我正要跟紻楓、小海以及眾美女們這樣又那樣的時候居然敢吵醒我!看我宰了你!」
內心萬分遺憾、此刻忿恨不已的炎,對著瞬間就要進入回籠覺的維爾斯放出火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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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的綾雪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以疼痛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至於因為夢與現實的落差而感到失落。
「我要努力,有一天一定會把夢變成現實……嗯,肯定能做到的!」她這麼鼓舞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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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維爾斯吵醒的荒,一邊看著炎用火燄攻擊維爾斯,一邊若無其事地摺著被子,摺完自己的,還幫忙摺別人的。
『答應你,會幸福。』握在手中珍惜著的人事物,他也會好好守護,他答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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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這麼想光?想到就算自己示弱也無所謂?但打到一半就那麼停了實在不過癮!而且這夢真是亂七八糟的,弄不好我就要跟別人結婚啦!」清醒的伊維兒,認真分析自己的夢,一邊吐槽這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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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斯同樣被吵醒,不過他在被窩裡不出來,並在心中唾棄自己。原來他是如此的欲求不滿嗎?而且夢裡兩個女孩穿那衣服真的很可愛,他不敢太快面對她們啊──他還是繼續睡好了,順便把那答案放回夢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