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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嗚啊啊啊──」

原先熾銀渺對炎所說的「我們將不會手下留情」的「留情」二字尚未來得及說出口,就已化為不成聲的悽厲叫聲。在那一刻,她與熾灰鏡同時感受到強大的雷電之力貫穿他們全身,一時間渾身劇痛、難以動彈。

由於時間被倒轉,眾人和熾銀渺姐弟同樣沒有先前記憶,因而從原先的嚴肅、緊張,一下子轉變成訝異與不解,彼此對望都是一臉莫名。

在第一時間,伊維兒很自然地望向同伴之中力量最強的炎,她疑惑地問道:「怎麼回事?是炎大哥做了什麼嗎?」

「沒有啊!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炎能夠確定,一定有事發生。

「好奇怪?剛才究竟怎麼了?」和其他人一樣,此刻在海德茵心中有種難以形容微妙感,卻不明白原因,也不知該怎麼形容那個感覺。

「不清楚,會不會是有人暗中幫助我們?」

「沒氣息。」荒指得是他沒感覺到周遭有其他人的氣息,間接否定了綾雪的猜測。

「唔……利用這個機會我們趕緊用魔法離開這裡吧!」雖然也同樣毫無先前記憶,但伊萊斯此刻握緊弓箭,他隱約地感覺眾人不宜聚在一起,最好儘快離開。

「嗚……可惡!一個都別想走!」

強忍著身上那尚未消退的疼痛,熾銀渺喚出火燄,準備以火球攻擊眾人。不過與此同時,伊萊斯已將羽箭架在弓之上,並迅速射向那團火燄。在火燄形成球體之時,帶有伊萊斯力量的箭也撞擊上去,雙方就那麼炸了開來。雖未傷及一旁的熾銀渺,產生的煙霧卻是嗆得她難受、遮蔽她視線,讓她無法立刻進行下一波攻擊。

只是,僅管此舉成功從熾銀渺那邊爭取到時間,卻也惹怒了其弟熾灰鏡。發現眾人打算趁機脫逃,一支支大小不一的火燄箭立即毫不留情地襲向眾人。火燄箭的攻擊範圍大、不易閃避,讓炎與綾雪當下決定造出防禦壁及結界來抵擋。

然而就在兩人動手之前,伊萊斯忽然感到一陣不安,眾人被火燄包圍、陷入困境的畫面出現在腦海中,他連忙大聲制止:「不行!那樣會被困住的!」

這突如其來的叫喊讓其他人不由得嚇一跳,綾雪與炎也停下那朗讀咒文及喚出火燄壁的動作,也因而沒有足夠時間逃往他處。眼見漫天的火紅箭雨由上方落下,眾人屏息以待,準備用魔法將它們擊開。不過,綾雪已先一步發動了言靈。

「返還!」只見綾雪對著火燄箭大喊過後,它們便靜止在空中,隨即反過來向熾灰鏡與熾銀渺的所在處射去。

見狀,熾灰鏡眉頭微皺,接著手用力朝外一揮,火燄箭便在擊中他們前消失不見。這時,熾銀渺也已完全恢復,和弟弟一樣是以冰冷目光瞪視著眾人。雖然眾人並未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可是那些抵抗卻讓他們感到不悅,畢竟他們將伊萊斯等人視為螻蟻來看待,不認為這些人有多少能力。僅管因為那莫名遭受雷電攻擊的奇怪狀況而提升戒心,但並不感到有什麼威脅,只感覺心中有股忿怒難消。同樣的,他們也不覺得方才之事是眾人所造成,根本就不把他們看在眼裡。

打算發動近身戰的熾灰鏡,轉頭望向熾銀渺以眼神詢問她的意思──相依為命無數個日子,有時他們姐弟之間不需言語,只要視線相接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特別是於戰鬥之時更是如此。一見熾銀渺點頭,熾灰鏡便立即採取行動。一瞬間他的身影消失,下一刻他已躍至伊萊斯面前,一雙利爪朝著他的頸部擊去。

緊急時刻,伊萊斯退了一步,同時將體內的神力聚集到手掌中作為防護,硬是將熾灰鏡的爪擋開。然而,熾灰鏡反應靈敏,迅速以膝蓋撞向他的腹部。

「嗚啊──」畢竟不長於肉搏戰,因此伊萊斯動作慢了一點,沒來得及閃過。

熾灰鏡這一擊力道強勁,而且又很確實地擊中,讓伊萊斯一個無力,雙手抱住腹部跪倒在地,痛得險些直接昏過去。

看見伊萊斯有危險,離得最近的荒連忙奔上前去,迅速將他扶起並拉開,避開熾灰鏡接著而來的下一擊。不過事實上攻擊伊萊斯的熾灰鏡,在擊中他的那時同樣感受到那瞬間產生的雷電。力量雖沒有先前──特別是時間停止時的那般強勁,但也足以讓被擊中過的熾灰鏡有所戒懼,因此他的動作稍微遲疑了。相對來說,緊要關頭荒雖也感受到雷電,卻沒有因而鬆手,這才能順利帶著伊萊斯閃過攻擊。

兩人躍到其他人身邊,讓伊萊斯得以喘口氣。

「沒事吧?」

「還、還好,謝謝。」雖然對救了他的荒這麼說,可是伊萊斯手撫著腹部,臉色發白、急喘著氣,顯然狀況沒有如他所說的那麼好。

「哥……」

「伊萊斯……」

見伊維兒與綾雪都伸手想扶有些站不穩的自己,伊萊斯立刻想到產生雷電的狀況並未解決,因此連忙阻止她們,一邊則對眾人說:「得設法離開才行……若是躲在結界內,他們會用連續的火燄球攻擊,那我們反而會陷入無法動彈的困境中。」

聽伊萊斯說得這麼肯定,彷彿已經看見結果似的,海德茵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雖然仔細一想,那狀況確實是有可能發生。

聞言,伊萊斯搖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有這樣的預感。」腦海中的畫面清晰得好像他確實親眼看見,他卻不明白原因。

在他們談話時,熾灰鏡已在熾銀渺的指示下回到她身旁。

「哼!不過就是幾只螻蟻般的人類,居然妄想由我們的掌心逃脫?簡直是不自量力!」熾銀渺柳眉一揚,由她背後燃起的火燄立刻幻化為一隻隻野獸衝向眾人。

火獸們動作敏捷、數量多,瞬間就把眾人包圍起來。隨即,火獸開始一一躍向他們。用魔法將數隻擊飛、擊散,接下來就立即有更多隻撲向他們。火獸的牙、火獸的爪、火獸的毛皮,全都是不能碰觸的火燄,就算僅是稍微擦過或是接觸到那打散後還在亂舞的火花,灼熱的、難耐的燒燙傷都會在眾人身上留下。

正因如此,沒過多久眾人便都是傷痕累累,每個人皆忙於擊下那些火獸,連治療傷口的時間都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慢慢感到疲憊,逐漸陷入危機。

雙方力量畢竟是相差太遠,身為下任族長候選人的熾銀渺及其弟熾灰鏡「輕鬆玩耍」的程度已讓眾人是筋疲力盡、難以抵抗,就算絕招盡出,也無法對二人造成太大傷害。眾人的精神及體力都消耗到極限,連同綾雪的言靈亦使用至限度。這樣的情況簡直讓他們快窮途末路,雖然沒說出口,但內心卻都忍不住悲觀起來,心中有了最壞的打算……不只如此,他們還覺得奇怪,為何火狐族沒有任何一人發現他們在戰鬥而出來察看?這情況未免太不自然。

只不過眾人也無餘力再去細想,光是對抗眼前的敵人就幾乎耗盡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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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止時刻‧一個人的寂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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