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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一日,舉國歡騰。不但是因為這天是今年的第一天,也是因為我弟弟出生了。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也就是那位僅只大我二十歲的母親,在這一天產下了一個男嬰,一個能說是異類的臭小鬼!


一月三日,我在壓力之下去看那個臭小鬼。當時小鬼正在睡午覺,睡得很沉,一點反應也沒有,非常無趣,所以我就重重地捏了他的臉頰一下,讓他大哭出聲!

『哼哼!最討厭你這小鬼了,你就給我哭死吧!』我一邊想著一邊哈哈大笑!

沒想到臭小鬼反擊了,他一邊哭一邊重重咬了我那搭在他旁邊的右手一口。不過他還沒長牙齒,所以我一點也不痛,笑得更開心了!雖然他的口水沾到了愛乾淨的我,但我現在很開心,所以就不跟這小鬼計較了。

「臭小鬼,你就算咬到死我也不會痛啦!哇哈哈哈哈……」我惡劣的那一面完全表露無遺,心情也變得大好。

似乎是聽懂我的話,臭小鬼也不咬了,一邊哭一邊窩回到被窩裡去,好像是不想看到我?當然,討厭他的我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我一手撐著臉,一手把小鬼拖到外面拎起來,看他這下要怎麼辦?

不過似乎是做得太過份了,我遭到他最慘烈又卑鄙可惡的反擊……撒尿攻擊!可恨地尿了我一身!

天知道我是最、最、最愛乾淨的!這死小鬼竟然這麼對我?真是越看越可惡!這長得像猴子的臭小鬼!(其實兄弟長得很像)

一氣之下,我順手就把這猴子嬰兒丟出去,然後衝去沖澡換衣服了!

當然,我這人雖然討厭這小鬼,但可還是很有良心的,我是看準了侍女站的地方,才將他拋過去的!我可真是個善良、有愛心又愛乾淨的人呀!


一月四日,我家重臣似乎在質疑那臭小鬼的身份,懷疑他是我母后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這話實在太白癡了,臭小鬼雖然長得像猴子(再次聲明,其實兄弟長得很像),又沒有妖精族寶寶的尖耳,但他的模樣分明就是我父王的翻版(罵自家老爸是猴子?)嘛!只不過看起來表情比較多變,又比較符合我的喜好……咳咳,是長得比較像女生!怪柔弱一把的?


一月八日,果不其然,那個無聊傳言不到一星期就被破了。不過父王似乎也不太喜歡臭小鬼,據說這八天來,連一次也沒抱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是認為他不會討厭那小鬼,但他那個人什麼話都往心裡吞,估計以後臭小鬼會誤會他?會父子不合?

但這也沒什麼,反正不關我的事,我又沒欠那小鬼什麼,不需要幫他說話。不僅如此,而且他還跟我有「一尿之仇」!哼哼!這仇我非報不可!只是要怎麼報呢?這點我暫時還沒想到。


一月十日,我那生產完後的母后,已經活蹦亂跳了,雖然她在國民面前,裝得一付優雅大方、溫柔美麗的模樣……總之,她聽聞我前幾天亂丟臭小鬼,就抱著臭小鬼來找我。

面對著永遠不可能有結局的最愛女人,以及那可惡又欠揍的臭小鬼,我心情其實有點複雜。以前,總是不願承認她是我的母親,自己卻又以「母后」這詞分隔了我和她的界線;現在,出現了那個臭小鬼,讓我確實知道,她是我的母親……

不只因為這樣,我還感覺到自己不是「唯一」了,因為出現了那臭小鬼的緣故。所以我不可能喜歡那臭小鬼,我一定要狠狠地欺負他!

正當我對臭小鬼咬牙切齒、很想扁他一頓的時候,母后說話了,她不悅地問道:「聽說你之前弄哭利恩,還亂拋他?」

「沒有呀,我只是跟他玩罷了。」我露出笑容,聳肩道。

「是嗎?」她臉上寫著她不相信。

「嗯。」

我點點頭,不過卻瞄到她懷裡的臭小鬼,只見他正舒服躺在她懷中睡著,這讓我相當不爽,恨不得將他丟到糞坑去!

「最好是跟他『玩』啦!要騙我,先去照照鏡子吧!」

『糟……殺意顯露在臉上了嗎?』

我汗顏地想著,然後又將錯全歸到那臭小鬼的身上。不過臭小鬼睡得非常熟,根本不理我,害我更加生氣,想著他果然是個討人厭的臭小鬼!

「算了,既然你沒有欺負他,那我就將他交給你照顧一個月囉?」

「嗯,好……你說什麼?」我訝異地大問著。

「我說,要將他交給你一個月。」她笑著再解釋一次,又道:「我跟你父王想暫時散個心,到邊境去,反正現在國泰民安,去一趟無所謂的。」

「我照顧他一個月?」我訝異地指著那熟睡的死小鬼問道,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對呀,這一個月你們好好培養一下兄弟間的感情吧!」她笑道,隨後馬上又收起笑容,拉著我的領子,惡狠狠地瞪著我,威脅道:「如果他哪裡撞傷的話我就揍你!當然,你也不准給我拒絕!」

面對著她的威脅,我口是心非地陪笑道:「當然!瞧我這弟弟如此可人,我怎麼捨得傷他?長大一點後還可以當床伴……」

話還沒說完,我母后便給了我一個側踢,踹我屁股……

「你想對我兒子做什麼!」她一付母親模樣地喊著。

「開開玩笑而已啦……」我汗顏回道。

想著自己又不喜歡這小鬼,才不可能會讓他上我的床呢!萬一又尿尿了怎麼辦?雖然到時他肯定能自己控制去上廁所……

「好啦!那你也聽到了,那個月就給我規矩點!好好照顧你弟!」

「是是……」我無奈地應著,真是有苦說不出。


一月二十日,父王和母后出遊了,臭小鬼來到我的寢宮。

對了,一直忘了自我介紹,我叫亞恩‧斯諾提,出生於妖精族的斯諾提王國,今年還很小,只有兩百五十五歲。妖精族平均兩百五十年才有一個孩子,所以我和臭小鬼的年齡差距非常平均。

我父王名叫歐斯提爾,現年一千兩百八十歲左右,跟我母后芙雅菈足足差了一千餘歲,兩人認識三年後結婚,兩年後生下我,當時母后她正好滿二十歲。

雖然我年紀還小,但已經相當受歡迎了。愛乾淨又人見人愛的我每天都會接收到人家的愛慕視線……啊啊,大家真是太熱情了!

這個時候,剛來到這邊的臭小鬼莫名奇妙地哭了起來,而且看到我走過去哭得更大聲,果真是個討人厭的死小孩!好想把他吊起來,重重打一頓!

思此,我將他由嬰兒床拎起來,結果他開始掙扎一邊還大哭。

『嗯……難道他已經認得我了嗎?大概還不至於吧?不過就是隻小猴子,應該是沒有那麼聰明,我想太多了。』我自己為這個下了個結論,判斷那小鬼只是隨便哭哭,根本不是認得我。

不過我忘了動物似乎有本能,嘗過一次苦果後就不會想嘗第二次。

我無聊地把那小鬼高高地拋起,看他不安害怕的樣子我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又拋了好幾次,這才把發抖中的他擺回去,反正妖精族的嬰兒不太柔弱,不怕他會死。

因為小鬼還在哭,所以我便喚了一旁的人來,要她們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搞的。

結果是有人來了,但……

「殿下,皇后陛下下令我們不能幫您,只能提醒您小殿下可能是發生何種狀況所以才在哭……」一名侍女苦笑道,笑容很美,可是說出來的話簡直讓我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你沒說錯吧?要我親自為這死小鬼把屎把尿?」我大聲地問道,耳朵還靠了過去,聽聽她是不是說錯了?

那名侍女點點頭,答道:「確實沒錯,皇后陛下表示,您不滿也是沒用的……要是您敢逃的話,從此您就不必踏入斯諾提王國一步了。」

『哇咧!不照顧這小鬼我就得滾了是吧?唔……』我下意識地回頭看那小鬼,只見他已經不哭了,攀在嬰兒床邊,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看我。

「對了,皇后陛下還說,要您不要小看小殿下,說是將來他會成為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在我正要接話時,她又小聲地續道:「其實小殿下根本不怕被拋高的……」

這話我聽在耳裡,相當地刺耳,因為這表示小鬼他剛剛那害怕的樣子不是怕我本身,就是根本是在耍我啊!說起來兩種都很氣人!我這麼氣質高雅、高貴大方、清潔無比、俊美無雙,這小鬼幹麻怕我?若是耍我就更讓人火大了!才出生幾天就敢欺壓到我頭上?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好巧不巧,那小鬼眨了眨眼,笑了。

「小殿下好可愛喔……」

「就是說呀!」

「哎呀!真的耶!」

身邊的侍女們一個個發出花癡般的讚嘆聲,讓我更加不爽。

「可惡!我就不相信我會玩輸這小鬼!哼哼!本王子跟你拼了!」

終於,我做了一個讓自己在後來那個月無時無刻不後悔的決定……嗚嗚……


初次餵小鬼牛奶我沒什麼感覺,但看著他閉著雙眼看似舒服地躺著吸牛奶,我頓時感到相當不快,就直接搶走他手中的奶瓶。

被搶走了奶瓶,他自然也是立刻睜開雙眼看著搶他東西的我,手朝著我揮呀揮的,像是要拿回去繼續喝。

見狀,我笑了一下,惡劣地將奶瓶放到他手前方約一根手指的距離,讓他快要拿到又拿不到,在那邊扭動身體、揮舞手臂。

過了一下子,他似乎是放棄了,滾了一圈,縮到角落去,嘟著嘴不看我。

「呦!生氣啦?」我笑問著,戳了戳他那肥肥的臉頰。

他不理我。

再戳戳。

還是不理我。

「喔?是你自己不喝的喔!不要怪我!」說罷,我就把奶瓶拿給一旁面帶擔憂的侍女,然後就走到一旁去看公文了。

過了一下子,小鬼的方向傳來了噫呀的叫聲,我放下手中的公文走過去看看他的情況,只見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然後又嘟著嘴窩回嬰兒床角落去。

此時一旁的侍女走了上來,告訴我差不多該幫小鬼換尿布,我便順勢指著小鬼道:「他根本不理我,我怎麼幫他換呀?」雖然其實是我不想幫他換啦……

「還是要換,否則小殿下臀部會紅腫,洗澡時也會很痛一直哭……」那侍女苦笑道,拿著尿布似乎不知該怎麼辦。

「意思就是要用強的是吧?」

「嗯……」

沒辦法,我只好先去做萬全的準備,特別魔法又對這小鬼無效,所以我手套套了好幾層,衣服也是好幾層,還有口罩、面罩一應俱全。

做好準備後,我用著拿手的脫衣技術迅速將那不乖扭動中的小鬼給脫了個光!

「殿下,只要脫下半身就好,不用全脫的呀……」一旁的侍女說著,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我幫人家穿衣服也是很在行的,換下髒的那層手套後,我又以超快速度幫小鬼穿好尿布,然後連衣服也一下子就回到他身上了。

而後,想當然爾,我將外衣手套什麼的都要人下去洗,這才鬆了口氣,讓小鬼回到嬰兒床內,而後繼續看我的公文。

不知過了多久,小鬼又噫呀噫呀地開始叫,侍女表示是他又餓了,嬰兒必須喝好幾餐的。我覺得這樣下去很麻煩,本想做個跟黃金鼠喝水的裝置一樣的東西,就是舔一舔水就會跑出來的玩意兒,然而我母后好似早就猜到我會來這招,便吩咐侍女們告訴我禁止使用那個。嗚嗚……我苦命啊!明明是堂堂一個王子……

沒辦法,我只好再度對那小鬼用強的,強逼他喝牛奶!逼他一次喝完晚上的量!結果把他嗆哭,還吐了我一身牛奶……

唉唉,小鬼還真是麻煩啊!好想就這麼丟著不管然後逃走,但是我母后卻又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所以我只得乖乖忍耐著,一邊數著這苦難還有多久才會結束。

他哭得實在太吵了,吵到我不得不等等再去換衣物、沐浴,先哄他住嘴。

小鬼哭了很久很久,最後終於因為太累而睡著。老實說他睡著倒是挺可愛的,只是我死都不會將這話說給別人聽!

我想了一下,決定趁現在順便幫他洗澡,便要人拿好乾淨衣物,而後抱著他去浴殿了。

在他熟睡期間,我不但幫他洗好澡,還很認真地幫他做了全身的保養,儘管侍女們都說嬰兒皮膚很好不需要保養。

幫他弄完後,我將他抱起,聞了聞,點頭道:「嗯,好香的味道。」確定他乾淨之後才換我自己洗澡、保養我那已經很光滑白皙的肌膚。

類似這樣的日子,在我不斷地抱怨和小鬼的哭鬧中度過,不知不覺間便已過了十一天,轉眼間二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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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止時刻‧一個人的寂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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