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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甫卓險些道出心意後的幾日,兩人間氣氛略顯微妙且尷尬。雖然皇甫卓當作夏侯瑾軒沒問過,完全不提及此事亦無特殊反應,可夏侯瑾軒卻隱約覺得皇甫卓在生悶氣,對自己也冷漠了些。

 

這日送皇甫卓出門後,夏侯瑾軒再度解讀前人留下的文字,卻一直無法靜下心。微嘆口氣,他闔上那書,帶著它來到屋外散心,漫無目的地走著。

 

『為何我要那麼好奇?』

 

忍不住拿書來敲自己的頭,隨即又低頭嘆氣。

 

『難不成皇甫兄真的……但我一點都沒察覺啊?這段日子的相處也不像啊?亦或是我誤解他話中的涵意?』夏侯瑾軒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與其說是誤解,倒不如說他希望是只誤解才好。『乾脆去問個明白……可若真如猜測,我又該怎麼回答?為難啊!』

 

胡思亂想地沒看路,回神後才發覺前方是個湖,想停步卻是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進湖裡。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卓一個箭步上前,由後方拉住他手臂,一把將他拉過去,免去落入湖中的慘況。

 

「你在做什麼?不看路想找死啊?」

 

「呃……多謝皇甫兄,不過你怎會在此?」

 

「漏了水袋回來拿,入屋前看到你魂不守舍的,所以才追過來。沒料到,你還真是不要命了!」

 

「我、我只是在想事情,所以才沒注意到。」

 

「你盡早解讀完那書,我們也就越有可能更快離開此地、更快見到你的瑕姑娘,你不是很清楚?」

 

「我不是在想瑕啦……是在猜想你是不是……」

 

「是不是對夏侯瑾軒動了情?」

 

「對……咦?」訝異地抬頭望向皇甫卓。

 

深深嘆氣,皇甫卓露出無奈神情,道:「果然,難怪你這幾日都顯得奇怪。說到一半的話,要在你面前裝作無事終究太難。這幾天我懊惱過、思考過,氣自己的不留神。倘若你想聽真話,我就告訴你。可我希望,無論如何你我友誼不變。」

 

雖然聽到這兒夏侯瑾軒已知道答案,但他仍是頷首,認真傾聽皇甫卓接下來的一字一句。他知道事到如今不能逃避,也不該敷衍了事。

 

「確實如你所想,明知不可能有結果、明知這份情感不容於世、明知你待我單純是好友情誼、明知你和瑕姑娘已決定相守到老,我仍在內心深處悄悄懷抱著不該有的思念、對你的思念。」

 

實際聽見皇甫卓的告白,夏侯瑾軒還是感到相當緊張,皇甫卓直視過來的目光純粹而真誠,更令他不知所措。

 

看穿了他的無措,皇甫卓再度嘆氣,移開目光,主動對他說:「你無須憂心拒絕我會令你我關係生變,我本就不抱期望,會說出來也只是正好有此契機罷了。」

 

「我、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

 

就算此刻心中只有一個答案,夏侯瑾軒也不想馬上就傷皇甫卓,因為他知道對方要說出口並不容易。他不想敷衍這份認真的感情,決定當雙方都沉靜下來後,再尋個適當時機說。

 

「呵,謝謝你。」

 

無論是否為場面話,皇甫卓都感受到夏侯瑾軒的體貼。

 

 

 

***

 

 

那日過後,兩人間回到原先融洽的氣氛。雖然偶爾會在意,卻奇怪地沒有先前的尷尬。

 

對皇甫卓來說,由於他自覺會被拒絕,沒必要改變自己的態度,而且道出一切後他反而覺得暢快無悔;對夏侯瑾軒來說,皇甫卓這般未給壓力亦是輕鬆,得了空時他也如同自己說過地在思考。

 

如同這一日,傍晚他們煮食時夏侯瑾軒思考後提了個問題。

 

「我可以問麼?」

 

「什麼?」

 

「就是那個……皇甫兄是何時開始有那種心情的?」要問這話也是很不好意思,夏侯瑾軒不由得摸了摸頭,目光游移。

 

沒想到他會問,皇甫卓先是驚訝地停頓片刻,而後答道:「其實我並不確定,不過若非初臨提起,或許不會那麼快察覺……亦或根本不會察覺。」

 

「原來如此。」

 

「其實你無須這般在意,這是我的心情,並非你的,不會因為你的答覆而變得不再是朋友。」

 

面對皇甫卓的再次強調,夏侯瑾軒笑了,道:「果然啊。」

 

「果然什麼?」

 

「皇甫兄雖然有時過於直言容易得罪人,但其實也少不了溫柔貼心的一面。」

 

「……我本來就溫柔貼心。」

 

「是、是,皇甫大人最是溫柔貼心了!」

 

面對這明顯沒帶真心的話語,皇甫卓忍不住白了夏侯瑾軒一眼。

 

然而這舉動反讓夏侯瑾軒產生新的疑問,問:「對了,那皇甫兄又喜歡我哪一點?」明明他們常常鬥嘴,皇甫卓總是拿自己沒辦法,如此又怎會產生那般情愫?

 

「……我不想說。」

 

「啊?」

 

「會令你得意忘形。」語畢,皇甫卓立即轉開臉,儘管這是真話,可沒說出來的是他在本人面前亦不好意思說。

 

聽他這麼說,夏侯瑾軒不減好奇,上前一步,道:「怎麼會?皇甫兄說說看,我保證不會得意忘形!」

 

「你的保證有等於無。」

 

「皇甫兄此言差矣,瑾軒問得真誠,天地可表啊!」

 

「……我也奇怪我到底喜歡你哪一點!」

 

 

 

***

 

 

儘管一開始打算等冷靜後再來拒絕,但夏侯瑾軒一邊找尋時機、一邊試圖理解皇甫卓的情感之時,偶爾會因過度在意而失去平靜。

 

例如這日早晨,夏侯瑾軒便是反應過度。

 

由於輪到皇甫卓準備早膳,因此夏侯瑾軒晚起了些,至溪邊梳洗過後回到小屋。一進門就遇上弄好早膳打算去喚他的皇甫卓。

 

正要向其打招呼,皇甫卓卻先一步開口。

 

「你的簪子歪了。」語畢,皇甫卓上前為夏侯瑾軒調整,同時嘆道:「真是,就算在野外,也該記住自己的身份,隨時注意儀容才是。」

 

雖說這話很尋常、舉止也並無逾矩,但由於太過意識皇甫卓愛慕自己的事實,以致這般靠近不似以往那麼自然,令他不禁紅了臉。

 

協助簪好簪子卻仍未聽見他回應,皇甫卓感到奇怪。

 

「怎麼?」

 

「沒事!」

 

在皇甫卓看到自己的神情前他已連忙轉身,閃避其目光。

 

不明所以的皇甫卓一臉狐疑,想著夏侯瑾軒今兒個又吃錯什麼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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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RUKA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