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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不禁想著,派他們來的人真是卑鄙又可怕,一下子來的是讓他們能完全放鬆的小羊、一下子又來了隻讓他們緊繃的披著羊皮的狼,著實是有一套。

  武林大會那天,因為多數人去看大會了,所以兩人分別打著要逃的主意。這幾天下來,兩人都懷疑自己有點精神耗弱了,在這樣下去,他們只有被壓榨光所有的利用價值,然後被宰殺的命運……所以他們不逃也不行。

  幸好他們身體已經好多了,雖說內力全被封住,不過還能自在活動,這也多虧了烈他們的藥,否則在一般人家裡可能早早就去陪閻王下棋了。

  其中一人說自己熱,要魏櫻澐開了窗後,就帶著從她那兒騙來的幾件衣服跳入人群裡,而且動作很快地隱入人群中;另一人藉著玄望羲短暫離開的時刻,假意說是要去大解,騙過看守他去茅房的人後便也飛也似的逃了。

  今日街上人多,都是要前去觀看武林大會的,大會於一個時辰後舉行,因此人多往大會所在地前進,兩人隱於人群中,追兵自是也不好找了。

  發現對方騙了她,還趁機逃走,魏櫻澐立即追了下去,朝著騙了她的卓熠利追過去。

  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捉到熠利,是因為在櫻澐開了那原本封閉的窗後,熠利對她微微一笑,道:「櫻澐姑娘是好女孩。」還摸了摸她的頭。

  這舉動讓櫻澐楞了楞,雙頰微紅,等到她回神時,熠利已經一躍而下,混入人群中了。

  「不要跑……」櫻澐喃喃地說著。

  這話也入了熠利耳中,不禁苦笑地想著:『果然是個單純的女孩……』

  「快點回來……」櫻澐一邊說,一邊也一躍而下,追了過去。

  「有緣再會。」熠利苦笑說著,腳步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櫻澐見狀,也提升了追的速度,運起全身的內力使用輕功去追人。這讓熠利大驚,連忙躲在人群,一邊披上不同顏色的外袍混亂櫻澐的視線。

  因為街上實在是太多人了,所以櫻澐沒找到人,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雖說皇宮的藥極好,讓楚靖洛和卓熠利恢復很快,不過他們那一逃,傷口還是多少有裂開。而且御天烈他們也不是笨蛋,為了怕兩人逃跑,除了封住內力的軟筋散外,先前伴隨藥湯也還有某種毒,只是現在未到毒發時,不諳醫術的二人無法察覺罷了。等到毒發時,就算兩人不願意,也得乖乖地回去找解藥。

  櫻澐回去後,讓人將此事傳達予烈等人知道,自己便回房間,內心自責著。不過隨後便有人告訴她,另一位也逃走了,這讓她更是難過,覺得自己沒能將事情做好,非常難過。


  **街道上**

  人山人海、萬人空巷,不為其他,正是為了四年一度、一連七天的武林大會。大會不僅僅只是選擇新任盟主,還有關於武林門派間的一些利益問題,藉著武林大會各派到齊的這個機會,仔細商討。另外,更重要的是維持武林上的秩序,這是各派間必須討論的重要議題。

  御天烈等人也同樣到了武林大會會場,也注意到尹王有派人參加,也有幾位白衣人在。但沒多久,便有人來通知他們楚靖洛和卓熠利逃走一事。

  得知這個消息,御天烈和席若風便決定返回客棧一趟。因為覺得有點累和擠,楓和遙也表示自己要先回客棧,所以他們四人便一同回去,並在離開前要助和龍──特別是助,去找盈霜等人多聊聊。

  雖然是露出苦笑,不過助還是跟其他人一同去找盈霜她們。

  本以為這次會見到她們的師父──也就是宇蒼派掌門,但她此時並不跟她們在一起,似乎是去跟其他正派的代表商談去了,只不過助等人並不清楚商談何事,禮貌性地還是問一下去向。

  「師尊她和其他掌門到裡頭去開會了。」盈霜笑著解釋,又道:「耽擱好些日子,她和我們的大師姐昨日終是趕到了。大師姐剛去買些小零嘴,等等就會回到這邊來。」

  「喔?不知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助笑著問道。

  「嗯?是指大師姐麼?」盈霜反問道。

  「是呀。」

  「她是個很有正義感、很愛打架……呃……很熱心的人。和嵐嵐有點兒像……」盈霜回過頭,赫然發現瑾嵐等人全都不見了,連同原本在助身後的龍都不見蹤影,擺明了就是要讓他們獨處!

  「呵呵,會可能還要開一段時間,看起來大家短時間內也不會回來,不如我們到附近的茶館歇歇腳吧?」助把握機會,微笑問盈霜。

  「這……也好。」猶豫了一下,盈霜點了點頭,微笑答應了。

  在不自覺間,兩人輕輕牽起手,離開了人群。

  這個時候,星楓、瑾嵐與羽晴正和她們的大師姐──璠嵐月一起在附近河邊的涼亭休息。

她一頭及腰血紅髮,金色雙瞳,闇紅色的寬袖長衣套在外頭,裡面是上衫、藍裙再搭配著紅腰帶,屬於東洋穿著,因為她幼時就是從東洋來的,希望保留一點故鄉的回憶。腰際上掛有佩刀,那是一把黑鞘的細長刀,刀身上有刻印一個彎月狀。據說那把刀在嗜血過後的夜晚照到月光,刀身會跟月光相互輝映,反射出血的紅光。

  四人閒聊著,街上那武林人士們人擠人的景象已經看了好幾天,著實看膩,也真的被纏厭了。

  其實若她們是單獨走在街上或許還沒那麼引人注目,但偏偏她們師姐妹來見識的人多,便感覺顯眼,讓一些青年俠士趨之若鶩,望能得到她們的芳心。

  只是,四女對那些追求者似乎興趣缺缺,或者該說她們尚未碰上命定中的人。

  「好無聊喔,街上怎麼都沒有人打架鬧事?」嵐月兩手放在桌上,手撐著頭,一臉無聊地說著。

  「不可能每天都有人打架鬧事吧?」星楓汗顏地問道,又說:「而且在這種場合鬧事的結果恐怕下場不好。」

  「是呀,不過每天都一樣平靜真的好無聊喔……師尊不知何時才會回來?」羽晴喃喃說著,續道:「等武林大會結束後,問問師尊能不能到附近的鎮上看看好了。」

  「我贊成!」瑾嵐立即附和羽晴的提案,原本陰鬱的心情頓時消失不見,轉而展露笑顏。「最近都自己一個人出任務,有點寂寞的說!」

  「我看我們現在就去鄰鎮逛逛好了!用輕功!」嵐月笑道,一邊快速起身,結果左肩撞上一名男子的右胸。

  「好痛!」男子立即摀著被撞到的地方,劍眉皺了起來,好像真的很痛的樣子。

  事實上他當然很痛,因為這名男子便是先前被打成重傷,右胸和左大腿皆受傷嚴重的楚靖洛。那一撞剛好撞在他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上,他能不喊痛麼?

  「才撞一下哪有那麼痛的?」嵐月微帶不悅地說著,想著這人八成是那種意圖不軌,想藉機佔便宜的人。

  這種人她見多了,而且每個下場都是被她修理得很慘,其中也是有因為她天生愛打架的成份在……

  靖洛察覺了嵐月眼中的不善,便退後一步,苦笑道:「呃……因為在下肩膀有舊傷在,所以才覺得特別痛,望姑娘不要誤會。」

  「是麼?」

「是呀。」靖洛點點頭,試圖表現出他是誠實而無意圖的。

  嵐月聞言,立即道歉道:「喔……那真是對不起,沒想到會撞到你。」

  「不會。」靖洛笑了笑,然後便要離開。

  見狀,羽晴拉住他的衣袖,笑著說:「等等,公子很面熟,我們應該曾經見過。」

  「嗯?應該沒有吧?在下好像沒那個印象……」靖洛苦笑回道。

  他們不是在一般街上閒逛時見過面,而是靖洛和黑衣人等昏迷被捉後,羽晴等人有去看過他們的狀況。那時她們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些人的同伴捉了和救了她們,所以麻煩烈讓她們看一下,留下了一點印象。之後因為確認黑衣人是疾武幫一事,倒是遺忘了還有人在烈他們那邊這件事。

  「有,我記得你和你的同伴是給俞公子他們救了的。」羽晴笑道,放開了他。

  「俞公子?」

  「嗯,俞瞱烈公子。」羽晴說著,又補道:「在朝晨客棧裡。」

  「喔喔?姑娘們和他們是友人?」靖洛笑問道,內心則暗叫不妙,如果她們和那些人是熟人的話,他就要快點離開這裡了。

  俞瞱烈是御天烈的假名,羽晴和靖洛自然不清楚,但靖洛在客棧中見過烈幾次,知道那個人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身邊的人也個個都很精明,所以這次能逃走,他覺得自己算好運,但隱隱又覺得那些人不會那麼鬆懈才對。

  「算是,半個月前認識的。」羽晴淡笑道。

  「原來如此,正好差不多是在下被救的時候。」靖洛說著,心中想著或許不要被救可能更好?要不然上天也該派個真正的好人來救他們才對……

  「嗯,謝謝你們來救我們。」羽晴微笑著,做了一揖,有禮的說著。

  「不會。」靖洛也趕緊回了一揖。

  此時,星楓也開口了,道:「對了,麻煩公子將這個一同拿回去,這是先前我跟某位公子借的。」她從袖袋中拿出一本冊子,那是白衣組織的名冊。

  「呃……在下知道了。」靖洛苦笑地接過那本冊子,想著組織裡面現在大概很亂,而且有人倒大楣了吧?

  「話說你們到底是什麼組織呀?看起來不像壞人,但又感覺很神秘?居然能有如此大規模卻又不被人發現?」瑾嵐忍不住開口問道,早就想弄個清楚了。

  「這個在下不能說……否則是會被上級責怪的。不過,應該不久的將來姑娘就會知道了。」靖洛說著,微微一笑。

「你們是隸屬於尹王的組織吧?」星楓問道。

  「呃……」

  見他愕然,星楓解釋道:「先前我看到某位腰帶尾端是藍色的公子在清點人數,並由他的口中聽到這事。」

  知道這時候說謊反而不妙,靖洛便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姑娘說得沒錯,我們的確是隸屬於尹王的組織。」

  「那為什麼你們會知道疾武幫的行動?又為什麼要出手幫忙?」瑾嵐問著,想著這次疾武幫的那群人著實不太好對付,大概是出動了中層以上的,可以想見白衣組織也受到損害。

  「這位姑娘的問題恕在下無法回答,在下只是聽命行事罷了。」他一邊說一邊想著為什麼好不容易逃脫出來後,又要被人盤問?

  「這樣呀……」真是可惜,她還有很多想問的呢!

  「嗯,在下還得趕緊回去向上面回報,恕不能久留,幾位姑娘有緣再會。」說罷,靖洛做了一揖,而後就匆匆離開了。

  再拖下去,他大概又要回到那客棧去了,要不然就是會被纏問出什麼,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四女看著靖洛匆匆離去,身形隱沒在人群之中,也大概知道他是怕一直被逼問所以才趕緊離開。看來,這個組織或許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客棧中***

  御天烈等人回到了客棧,進到原本關著兩人的其中一間房,紛紛坐在木椅上,等待玄望羲和魏櫻澐來跟他們解釋詳情。

  過沒多久,兩人先後進入房間。烈要他們都坐下,玄望羲就選了唯一一張躺椅坐下,姿態懶散;而魏櫻澐則是端正地坐著,因為自責所以一直低著頭。

  眾人還未開口,望羲便由袖袋中掏出一顆桃子,用衣袖輕擦了擦,然後咬了一口,接著便旁若無人的吃著。櫻澐覺得不妥,還拉了拉他的衣袖,不過他絲毫不在意,繼續啃著。

  「這個人是誰呀?」

楓好奇地問著,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望羲,想著這真是個大膽的人,對於他這樣的態度倒是沒怎麼討厭,只是覺得蠻特別、異於常人罷了。

  「他叫做玄望羲,是北夜的首領,平常就是這種樣子,但還挺可靠的啦。」遙解釋道。

  「這樣呀……」可靠嘛……嗯……

  「好啦,人為什麼會逃掉呢?」烈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望著望羲與櫻澐等待他們的回答。

  啃掉了最後一口,望羲順手把桃子的子向後丟到窗外,回道:「我去買桃子回來,人就不見了。」

  「喔?」

  「……櫻很抱歉……因為他說很熱,櫻幫他開了窗後,他就跳下去混入人群裡……」櫻澐皺起柳眉,一臉悲傷地說著。

  「這事我不能就這麼算了,對下面無法交待。」

  「但是……烈……」風拉了拉烈的衣袖,以帶有擔憂的眼神望向他,怕他對兩人做出嚴重的懲處。

  見狀,烈半舉起手,要他稍安勿躁。畢竟,太過縱容是無法服人的,但他也有分寸,知道要怎麼處理。

  「半月後他們一定會回來這裡,你們必須捉到他們將功折罪。除非他們運真那麼好,讓他們碰上再世華陀,否則以那毒性……」烈雙眼隱隱帶有冰冷的殺意,嘴角微揚,冷笑道:「總之,下次見面我就不會簡單就放過他們,定要榨乾他們的價值。」

  這讓櫻澐初次對烈感到害怕,她是他撿回宮的,一直以來都是看到烈的和善,從未看到他那樣陰冷的神情,這讓她覺得主人好陌生。

  望羲對此則沒有什麼大反應,依舊維持那樣懶散的坐姿,還狀似無聊地瞄了瞄其他人,手探向袖袋,不過卻摸了個空,他的桃子全吃完了。

  「沒事了?那我要再去買桃……」望羲話還沒說完,便眼尖地發現楓懷裡揣了一個桃子,視線直直地對著那個桃子。

  楓發覺這「熱切」的視線,想著是不是自己哪兒不對勁,便低頭往下看,這才發現望羲是在看她剛買的桃子。

  「要吃麼?」楓索性將桃子拿了起來,放在桌上。

  「當然。」望羲懶散的起身,很快地拿了那桃子,然後就往房門外前進。

  當他正要踏出門檻,他想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楓,笑道:「忘了說……謝謝啦。」

  見狀,楓楞了楞,接著立即回了一個美麗的笑容,道:「不客氣,桃子望。」

  「噗……哇哈哈哈哈……」

烈立刻毫不客氣地拍桌大笑,遙也笑得差不多,坐在兩人中間的風則是苦笑著安撫兩人,雖然他也覺得很好笑啦……

  「哈哈哈……冤家!你們一定會成為冤家!」遙好不容易停止了大笑,立刻如此說道。

  「才不會呢!」楓反駁,她比較想成為神仙俠侶……不過打打鬧鬧的也許也不錯?

「搞不好喔?」望羲露出了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但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又變回原本的懶散神情,還順便啃了一口手中的桃子。

  「好啦,接下來不要再出錯了,在那組織附近佈下我們的人,注意他們的動作,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去跟他們連絡。」烈對望羲說道。

  「知道、知道。」望羲聳了聳肩,離開了房間。

  「那……小櫻的話,就麻煩你調查一下這玉佩還有這夜明珠配飾是否來自鄰國長孫王朝。之前在忙別的事,一直沒時間讓人下去查。」烈由懷中拿出半塊白玉玉佩以及一個中央是青珠的吊飾給櫻澐,交到她手上後,還叮嚀道:「不要掉了,掉了可要打屁屁囉!」

  聞言,櫻澐點了點頭,將兩樣東西收好,道:「櫻這次絕不會出錯,請放心。」

  同時,鎮上有兩個男人從剛剛開始就打了好幾個噴嚏,分別感覺涼風陣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雖說內力不能用、傷也沒好,但身子應該也沒有那麼虛才對呀?不禁想著真是越來越倒楣了,從頭到尾只有小命保著……

  「那麼這事就麻煩小櫻了,有問題的話一樣讓人來找我,不須硬要逞強。」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櫻澐的頭。

  「櫻知道。」櫻澐臉紅地點了點頭,而後做了一揖,道:「那櫻就先去查了。」

  眾人點點頭,看著櫻澐離開。而後不禁同時想著難怪她會被騙,又乖巧又單純嘛!只差沒有在臉上寫著「我很好騙」了……轉頭看看其他人,然後一同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這也就是她的優點,他們都相當清楚。

  烈也下了個決定,下次用溫柔鄉這個策略時,要找個精明的侍女陪在櫻澐身旁以防萬一,否則哪天賠了夫人又折兵時就太遲了。

  飲了口茶,烈開口問道:「這兩天尹王那兒有特別消息麼?京城那邊呢?」近來被武林大會轉移注意力,現在有這機會,他才問起。

  聞言,遙輕搖頭,回道:「尹王那兒沒什麼動靜,也沒瞧見那座大宅有何動作,一切皆歸於平靜。」

  「我猜那座大宅應該有什麼暗道吧?要不然都沒人進出也很奇怪。照理來說,既然這組織直屬尹王,那樣會有人去向尹王回報的吧。」楓說著。

  「我也是那麼想,但要搜索可能需要花上一段時間。」

  「嗯,等等讓小楓楓的桃子望去處理。」烈笑道,單手撐著頭,斜睨著楓,又問:「你要不要跟去瞧瞧?」

  聞言,楓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想了一下,她決定看看也無妨,便笑著回道:「好呀,我這就去幫忙桃子望好了。」說罷,她便起了身。

  「唉唉,這就是所謂的『女大不中留』吧?長兄如父,為兄的好傷心……」

  「吃豬心吧!吃心補心呀!」楓笑道,而後就快步離開房間。

  見她離去,烈也不再鬧了,朝著房間的某處道:「保護好她。」

  「是。」兩個聲音回道,而後便感覺一陣風往房門外吹去,接著門自動關起。

  此時,風嘆了口氣,也開口,道:「京城那邊是有點混亂,這也是必然的,畢竟你一下子帶走那麼多人,臣子們自然無所適從。但在長公主和兩位副相的領導下,目前暫時上了軌道。」

  聽他這麼說,烈露出笑容,回道:「那就好,我就知道皇姐一定行的。」只是,回去他大概會有段時間不好過了。

  「唉唉……子民們若是聽到你這麼說,一定會難過的。」風無奈地道。

  「別這麼說嘛!」

  「噢,好甜呀好甜!本姑娘我受不了了!先去休息啦!」遙說罷,便迅速起身,離開此處,往附近的上房前進。

  「唉呀呀,人都跑光啦!」烈笑著,面對風壞笑道:「剩我們兩人了呢!」

  「唔……」風羞紅著臉。

  紗帳降下,滿室春意。


  ***白衣組織所在地鄰近小道***

  卓熠利在避過了魏櫻澐的追蹤後,就離開了人群,往「家」的路上前進。不過因為沒錢又沒辦法使用內力,所以無法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但他還算好運,在路上搭了一下人家的便車,省了一些力氣。

  但到了目的地附近後,他便開始後悔來了,想著早知道就照著直覺走,不要回來會好得多。這是因為他感覺到附近有一些人在,他們隱藏著不現身,肯定不是他的同伴。但他們又沒有太靠近大宅,保持了相當的距離,並且將氣息隱藏起來。要不是靠得很近,他也不會發現,只會呆呆的落入對方手中。

  現在沒內力的他,也無法從密道回大宅。因為所有密道前,皆有大石抵擋,唯有用內力,才得以推開它們,因此他早早便放棄由密道回去。

  他悄悄往反方向移動,雖然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但他有地緣關係,想著附近有一條河流,往下游去會到達一名同伴在外頭的屋子,那名同伴最近升官休息,推斷現在應該在那裡,諳水性的他,可以放心地被沖到下面去……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畢竟誰都不想被水沖走。

  當他移動後,隱藏在附近的其中幾個也有動作了,他們跟了上去,靜靜觀察他的舉動。

  不得以,走到河邊的熠利只好裝做要洗臉,但不小心踩到青苔滑倒的樣子,然後落於河中,順著水流漂走,這才擺脫了那些人。否則的話,他現在真要打,肯定會死得很慘,而且就算要逃也很難。

  時值入秋,北方開始變涼,溪中之水已微冷,沒有內功護身、傷勢未癒的熠利凍得發顫,內心將御天烈等人以及方才那群人罵上數次。

  上了岸,更冷。雖說方才有游泳出力,但全身濕透吹起秋風,一下子便發寒。

  幸好同伴的屋子只在不遠處,將外衫的水擠出後,他便往前行進。過了一刻鐘,他便走到那屋門前。

  一座雅緻的木屋,座立在林中。

  此處已經遠離方才那條河,聽聞鳥語蟲鳴,徐風輕撫,林木微動,別有一番自然、飄逸之風味。

  可惜熠利沒心思於那處,只是敲著門,對著裡邊喚道:「小科、小科,你在家麼?」

  隔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名有著一雙清澈紫眸、一頭雪白長髮,身著雪白衣裳,看起來就像高貴公子一般的俊逸男子倚在門邊。

  「找我幹麻?」男子問著,又道:「原來你還活著呀?」

  「……真是過份!」熠利苦笑道,又說:「不過差一點掛了是真的,我想靖洛應該也還平安無事,平常他運氣都比我好。」

  「喔喔?話說你怎麼弄得一身狼狽?」男子──玉旂科雙手抱胸,問著。

  聞言,熠利有不好的預感,猶豫了一下,這才道出剛剛發生的事。果然,如他所料的,身為同伴的玉旂科給他哈哈大笑。

  笑到他有點不高興,自己道:「喂!我很冷說,給我乾衣服吧?」

  聞言,旂科收起大笑,回道:「給你髒衣服!」

  「我穿你的……」熠利自己閃過旂科,濕淋淋地進入旂科家。

  「給我滾!」旂科直接將他踢出家中。

  沒想到同伴會如此沒良心,熠利中了招,被踢到屋外。雖然他有用手擋了一下,但這牽動傷口,還是痛到他窩在地上一段時間。

  這個時候,旂科已經把家門關上,沒再理會他。

  不過熠利知道這附近只有旂科的家,不但沒有認識人的家,連陌生人的屋子都沒有。再這樣下去,他不得風寒也難。所以,熠利不痛之後便要爬窗進去。然而,當他走進窗戶,正要爬窗時,砰的一聲,旂科將窗子都給關上,不讓他進來。

  見狀,熠利抬頭,看了看屋頂,接著便踩了一旁的樹,躍了上去。

  他坐在屋頂上,而後對著屋內的旂科道:「同伴一場,至少給人家乾毛巾吧?」

  「吵死了你這陰魂不散的傢伙!」

下方傳來旂科的吼聲,接著窗子打開,一條大毛巾從窗內飛出,一個完美的弧形,正好扔著了熠利的臉。熠利順手用毛巾擦了擦,褪下濕透的上衣。

  「小科好無情喔……」熠利一邊說著,一邊擦乾身體,然後又把上衣扭乾些。

  他沒得到回應,旂科不理會他。

  「啊啊!借我一匹馬,還有錢,謝謝!」

  但他還是沒得到回應,屋內的旂科裝作沒聽到,正舉止優雅地飲著茶,一旁桌上還放了本書,看來極為悠閒。

  見狀,熠利裝起可憐,以哀怨的聲音道:「我身上沒半毛錢又沒內力,小科你忍心不借我麼?」

  「當然!」旂科回話了,語氣毫不猶豫,著實沒良心。

  聞言,變得較乾的熠利倒是笑了,穿回上裳,在不弄疼自己的情況下躍到地上,從那扇打開的窗戶跳了進去,而後笑道:「那我只好先住你家了。」

  旂科見狀,整個無言,但也任由他了。因為玉旂科原本就是個心口不一的人,嘴上說是那樣,不過還是挺心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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