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凱譚選的是擲骰子,他不是賭徒不會出什麼老千,不過他玩這個運氣一向不差。而為求公平起見,煜利也讓凱譚親自檢查拿來的骰子以及那個拿來當蓋子的碗,確認沒有花樣後,兩人這才開始。

 

他們還是在原本的那間房,圍繞在房內一張桌子四周。桌上除了碗和骰子外,在另一端還有筆、硯、印台,以及一份書寫了許多項目的賣身契,等著輸家在左下角簽上大名並且畫押。

 

「以客為尊,葉公子請。」煜利舉止優雅地作了個揖,而後面帶微笑地站到一旁。

 

『這麼從容?不會有詐吧?』凱譚不禁在心中疑惑著,只是現下說什麼大概都太遲了。既然已經說要對賭,那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收回,也等同於認輸,他可不想白白地簽下賣身契當個下人啊!

 

迅速將三粒骰子放入碗中,凱譚右手靈活地拋著碗,晃著裡頭的骰子,卻未讓它們落出。隨後,他很快地將碗倒蓋在案桌上,手也離開碗。

 

在煜利等人的見證之下,他拿開了碗。

 

只見,三個骰子呈現了六點、六點、五點的狀態。兩人比得是大,因此除非煜利全搖出六點,否則便是凱譚贏了這場賭局。

 

「該你了。」凱譚退了開來,雖然不能完全放心,但是他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大半,畢竟煜利要贏他的機會少很多。

 

煜利走上前去,拿過骰子和碗,像凱譚方才一般地晃著。晃了幾下,煜利也將碗倒蓋在桌上,而後在眾人眼前迅速拿開了碗。

 

只見三粒骰子漂亮地立成一排,仔細一看,發現都是六點在上,煜利是技高一籌。

 

「我贏了。有道是願賭服輸,所以請公子簽下賣身契吧。」微微一笑,煜利索性坐到了案桌上,一手撐著臉,看好戲般地望著露出訝異與不敢相信之神情的凱譚。

 

「可惡呀!我怎麼會輸呢?」凱譚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心中想著難不成他這一生、這一生都得待在這個鬼地方做牛做馬了?外面那無數美人兒可還等著他呢!

 

縱使心中有無數個不願意,但凱譚還是迅速地拿過了紙筆,而後開始看著先前根本不想看以免帶衰的賣身契的內容。

 

『第一項,打掃寢居;第二項,擔任護衛;第三項,乖乖聽話不得反抗;第四項,不得找女人;第五項,服侍更衣與侍寢。』

 

「這是什麼啊!」凱譚不禁發出了哀叫聲,有股衝動想把賣身契給撕爛。

 

「怎麼了?借我看。」看他這麼激動,一旁也依據同樣原因而還未看過賣身契的煜利也好奇起內容。由凱譚手中接過賣身契,他將內容看了一遍,也不禁訝異地睜大了眼。「這是誰寫的?」

 

「不是我。」納立刻否認。

 

「也不是我,不過是我喚一個侍女去找來的。」白不禁苦笑道,因為方才急急忙忙,所以他也沒看過內容。

 

「這樣呀……」煜利點點頭,內心暗自想著:『還好我贏了,否則三、四、五項感覺好無言。真是辛苦他了。』不禁對凱譚投以同情的目光。

 

「願賭服輸……」凱譚顫抖著手簽下了大名,接著也畫了押。

 

看著凱譚乖乖地簽了,煜利眨了眨眼,內心想道:『弒主就不算了吧?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這問題?』雖說他認為應該不會,不過適當的警戒還是存在的。

 

就在這個時候,納似乎是忍受不住,將煜利由案桌上拉下來,然後拉著他往外走。

 

凱譚正在哀怨自己的命運,沒發現有什麼不對;而一旁的白則是苦笑著,留在原地看住自家殿下新增的佣人一隻。

 

被拉到外面說話的煜利,早猜出納想說什麼了,因此不等他開口,自己便先道:「我知道這樣也許很危險,不過之前我跟那位公子有點小過節,所以就想欺負一下他。反正,我再鬧也不過三個月,你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殿下!那預言不見得就會成真!」

 

「或許是吧?但是那一位說中許多事是不容置疑的。以我來說,寧可信其有,利用剩下的日子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也做我想做的事。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我實在想不出我跟籠中鳥有什麼分別了。」

 

聞言,納變了臉色,隨即單膝跪地,低著頭道:「屬下絕非此意!」

 

「我知道,所以就請你們讓我任性一下吧。」露出苦笑,煜利彎身將納拉起。

 

抬頭望著直視自己的那個眼神,納暗自嘆了口氣,終於回道:「……屬下遵命。」

 

同一時間,在房內的白正認真無比地「安慰」可憐簽下賣身契的凱譚。

 

「呃,其實葉公子也不用那麼難過,我想殿下不會做得太過份的。前兩條我想公子也不覺得有什麼,第三條的話,依照殿下的個性可能只會小小的吃吃你的豆腐……咳咳!是戲弄你一下。第四條,雖然不能找女人但公子你還可以找男人啊!而第五條,公子大概也只要幫殿下拿拿衣袍、擦擦背、溫暖溫暖床然後被摸個幾把就可以……葉公子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極差呀?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緊呀?我讓府內的大夫給你看看?」

 

「我沒事……」只是一直被打擊到而已。凱譚哭喪著臉,無奈嘆氣。

 

「這樣啊?有不舒服的話要說喔!不過葉公子真的不需要太擔心。雖然簽下了賣身契,但大概沒多久就會自由。」

 

僅管白最後一句話講得很小聲,然而凱譚還是聽見了,他不解地問道:「沒多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凱譚並不相信會是煜利很快就滿意自己的表現這種原因,畢竟白不可能知道凱譚做事的能力,因此他知道定是有其他原因。

 

「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白對凱譚露出了笑容,但卻給人一種苦澀的感覺。

 

「你是說……」

 

「啊,我說呀,以後就叫你凱好了!」此時煜利正好走了回來,他對凱譚這麼說著,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不僅如此,聽見一點兩人對話的他,朝著白瞥了一眼,眼神中帶有一絲的責備,白見狀深深地低下了頭。

 

從小就在煜利身邊的白,一直都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可說是最了解他的人也不為過。他知道煜利絕不會希望自己告訴凱譚那些「多餘」的事。但是,白自己卻希望至少剩下來的日子煜利能夠快樂,自然也就希望凱譚能夠多少知道一點、能夠改變一點點的態度──即使這都只是他自己的希望。

 

「那我要叫你什麼?殿下?」還陷在輸了的難受狀況的凱譚,略顯不悅地問著。

 

雖說他也察覺了煜利與白的反應,不過他很清楚這個情況定是不宜追問,而且反正再下來還有許多時間,之後再問就好了。

 

「不……」

 

「主人?」

 

「唔……」只見煜利彷彿震驚了一下,突然掩著口鼻轉過頭去。

 

「你怎麼了?」看他這樣,凱譚不解又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只是聽你這麼叫,我好像會有點不好意思。」

 

「靠!」

 

「敢罵殿下?不想活了!」刀子再度亮了出來。

 

「納你別衝動啊啊啊啊啊啊──」

 

在這樣混亂的情況後,凱譚決定一樣叫名字。而後,就是他苦難生活的開始……

 

 

***

 

「我說凱呀,打掃要乾淨一點,窗檯上你都沒擦乾淨。」

 

「廢話!我根本還沒擦到那裡啊!」

 

 

***

 

「我說凱呀,侍衛是要站著不是坐著耶。」

 

「吃飯總能坐一下吧!」

 

 

***

 

「我說凱呀,拜託你不要勾引我家的侍女。」

 

「她看我是我的錯嗎?」

 

 

***

 

「我說凱呀,你能不能乖乖穿上衣服啊?」

 

「有人洗澡穿衣服的嗎?」

 

 

***

 

「我說凱呀……你幹麻閃那麼遠?」

 

「因為你要叫我暖被啊!」

 

「那不是你的工作嗎?」

 

「是沒錯,但是……」

 

「難道你以為我會順便叫你乖乖不要動然後吃你豆腐?」

 

「嗯!」

 

「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像!」

 

「……」

 

 

***

 

離自己被綁架進而賣身才不過三日,凱譚就已經覺得度日如年了。每天過著忙碌打雜的僕人生活,無法像之前一樣在街上亂晃、被美女搭訕、被佳人環繞,讓他心中直淌血!而且他還時時受到某個黑心主人的刁難和玩弄!難不成他再來的一生就要耗在這個可惡的地方了嗎?他不要啊啊啊啊──

 

開玩笑!他不上街不知會有多少姑娘們難過落淚?她們將會多麼心痛呀呀呀呀──而且,他還有家得回呢!雖然是他自己離家出走的,可他原本打算玩個一陣子後就回去的啊!等他那些長輩忘了他婚事一事!僅管看到那個他最重要的人幸福快樂的樣子,他會同時有著喜悅及難過的心情……

 

想到這裡,正拿著竹掃把在掃周邊庭園的凱譚,不禁垂下眼睫,嘆了口氣。

 

他並不是時時保持愉快的那種人,僅管表面上看來他很開朗,但有時他也會像此刻這般情緒低落。那是為了他愛著的那個人……那個這一世他永遠也無法擁有也沒人可以取代的那個人。

 

再度嘆了口氣,他開始思考要如何脫離現在的處境。

 

雖然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可他不算「君子」,但對方應該也不是自己求個幾句就會很善良地放人的「君子」。

 

事實上,此刻他身上的武功都還在、內力沒被封住、身上毫無束縛,要逃脫很容易,只是……

 

──我們不會限制你活動的。不過啊,你最好不要隨便離開這個庭園,因為為了防範敵人,所以我們設下了種種機關。以前,我還曾經踩到然後被倒吊在樹上呢!哈哈哈……──

 

凱譚不禁又憶起他那個臉上掛著無害笑容,但內心八成是用墨汁做成的那個主人──當然這都是他自己認為的。

 

想到那傢伙他就生氣!只不過工作了兩天,那傢伙就挑他一堆毛病要不就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每次只要一「溫柔」地笑喚著他,就一定沒好事!他終於體會到有一個任性妄為的主子的僕人的想法了!倘若能回到家,他一定會好好對待他家的那些僕人的!

 

然而僅管如此,此刻他回不回得去還是個問題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當凱譚想乾脆直接吶喊把內心的不滿全發洩出來之時,突然背脊一陣發涼,回頭一看,果然又是他!

 

「我說凱呀,你要不要過來陪我喝幾杯?可以不用打掃了喔。」煜利微笑說著,半趴在一旁涼亭的欄杆上,雙手已經拿好酒瓶和酒杯了。「放心吧,我不會無聊到去加料,那樣是浪費了好酒。當然,如果你不會喝酒那就當我沒說過。」

 

「這麼說來……你好像常常在喝酒?」雖然只有這次找他一起喝酒,不過凱譚印象中這兩天煜利每次來找他麻煩時,手裡好像都拿著酒杯?那樣他一天究竟喝了多少杯?而且看那樣子,十之八九是常常這樣。

 

「哎呀,酒好喝嘛,而且喝了心情會比較輕鬆呀。」

 

「像你那樣一直喝會早死……」凱譚將掃把放到一邊,走近煜利,接過他手中的一個酒杯,當作那個邀約的回答。

 

「早死啊……」煜利喃喃地重覆凱譚的話,隨後又露出笑容,道:「有道是早死早超生嘛!」

 

「不予置評。」

 

走上台階,凱譚與煜利一同坐在涼亭裡的石椅上,接著煜利便隨手為他們置於石桌上的兩個酒杯添滿了酒。

 

隨著吹撫的徐風,兩人紛紛端起了酒杯,一同飲用著。

 

片刻,煜利輕聲道:「是說呀,方才看你的背影似乎有些落寞,該不會是正在想你的情人吧?」雖是半開玩笑的疑問,不過他覺得有幾分可能。

 

這突如其來也在意料之外的問題,讓方飲入杯中物的凱譚嗆到了,不停的咳著。

 

見狀,煜利好心地拍拍凱譚的背,一邊道:「哎呀呀,也不用承認得這麼激動嘛!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重要的人,就不要再亂招惹街上的姑娘們了吧?如果都好聚好散那也就罷了,但若是有個其他……讓人傷心不是件好事。」

 

待煜利說罷,凱譚也停止了咳嗽。

 

「如果說那個人我能擁有的話……」說到這裡,凱譚沒了聲音,自己又再倒了一杯,緩緩喝著,眼神不禁飄向遠方。

 

「她……不在了麼?」煜利輕聲問,隨後又覺不妥,立即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問的。」

 

「沒關係,她還在,也過得很幸福,只是……嫁給別人了。」為什麼會說給這個人聽呢?凱譚自己也不明白,或許是認為因為他是陌生人,所以沒有顧忌吧?

 

「是麼……但最起碼,你心儀的人是幸福地存在著。」像摸個孩子似的,煜利輕撫著凱譚的頭。

 

此言讓凱譚轉頭望向他,問道:「難不成你……」身份很高的煜利,明明早已到達適婚年齡,可凱譚卻不記得自己這幾天聽聞過關於他妻子、兒女的事。

 

「啊,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未婚也沒有未婚妻或是其他的對象。我只不過是……不想害人而已。」

 

「不想害人?難不成你有剋妻命?」

 

「也不是啦……」

 

「還是剋夫命?」

 

「……你想死嗎?」

 

這樣子,他們兩人就扯平了。彼此都告訴對方一些事,但是也都留有一些沒說完的話。只是,凱譚想想又覺得自己稍嫌吃虧了些,總覺得自己講得比煜利來得多。不過算了,他沒有那麼斤斤計較,而且作為補償,他確實喝到了上等的美酒。

 

他不是個容易醉的人,就算喝了數杯烈酒也面不改色,彷彿是喝玄酒一般。只是,坐在他對面的煜利也同樣不容易醉。

 

由於兩人都沒有醉倒,酒也不知不覺中越喝越多,還數次招人拿酒過來。隨著空瓶的增加,已經漸漸超出他們不醉的那個限度了。

 

待他們再次掃光了桌上的酒,兩人也差不多呈現醉了的狀態。

 

「都喝完了,我也有點睏了,謝謝你的招待。」

 

「不用客氣。」煜利見凱譚打了個呵欠,也不禁覺得想睡了。看看天色,即將邁入黃昏時分,他點頭道:「確實,我也有點倦了,去小睡片刻好了。」

 

「那我也去睡一下。」

 

彼此點頭當作回應,他們雙雙起身,而後步下涼亭台階開始往房間方向走去。

 

雖然當事人都沒自覺,講話也都正常,不過如果有旁人在,會發現這兩人根本就已經喝茫了,因為他們行走的路線根本就不是直線……

 

 

***

 

清醒時,煜利覺得自己全身疲累得不像話,感覺好像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光似的,連眼皮都沉的難以睜開。這樣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有,之前曾經有過一次。

 

幾年前,他暗戀許久的人嫁給別人的那一天,他曾經在青樓放縱過一次,隔天醒來就像此刻一般全身疲憊──想到這裡,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自己的右手彷彿壓在什麼東西上面,使勁動了動,感覺這東西溫熱溫熱,摸起來還蠻結實的。

 

又隨意上下摸了摸,接著便聽到那東西發出聲音。在這個時候,煜利的腦袋也終於開始轉動。他回憶起昨日下午自己和凱譚都喝了不少烈酒,喝到完以後兩人都想睡覺,於是就回房間睡了。而後,他爬上了自己的床,不過不是自己一人爬上床,另外還多了個床伴。

 

不知怎麼搞的,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總之兩人「性致」一來,接著便互不相讓。由於自己力氣實在不及對方,因此雖然醉了但還是依舊壞心的煜利裝作放棄,再趁凱譚不備時點了他的穴……

 

「你真卑鄙!」雖然身體不能動了,但嘴巴還是可以罵人的。

 

「好說好說!」煜利跨坐在凱譚身上,拉開彼此衣領,臉上掛著得逞的笑容。

 

「……喂!停手停手!有個很大的問題是我被你壓這樣畫面會不好看!」

「嗯?又沒人在看無所謂。」

「唔……」

 

之後,似乎受到凱譚言語上的刺激與挑釁,所以為了維護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煜利就完全喪失理智地做到兩人都筋疲力竭、渾身無力……

 

『好累啊……我也真是的,雖說是喝了酒,不過這麼亂搞晚一點我會被唸死吧?明符其實的縱慾過度啊!而且居然還是跟個認識沒幾天的男人。』煜利重重嘆了口氣,撐著身子,努力由床上坐起。他用力地翻開了被子,端看自己造成的結果。『呼,還好,雖然醉了但我還是算蠻溫柔的!』

 

凱譚的傷沒有煜利想像得嚴重,這也讓他罪惡感降低了一點點。雖然是被惹的,而且「原本」也是你情我願的,但無論怎麼說他都點了對方的穴道然後上了人家一整晚,內心著實感到抱歉與愧疚。反省當中的他心想,等凱譚清醒後一定要好好地道歉,盡可能的給予補償。

 

閒來無事,完全清醒了的煜利單手撐著頭,另一手輕輕讓凱譚翻過身來,開始詳端這個有著奇妙緣份的陌生人。真的,是很奇妙的緣份。

 

在被預告那僅存無幾的日子中,他本以為會淡然無事地度過,僅管住在街上亦然。然而,卻是在自己煩心的時刻中,偶然碰到令人羞窘又煩躁的情況,讓他忍不住去踹鄰居的房門,碰到了凱譚。不僅如此,因為遇到暗殺而被部下們先行帶回太子府的他,以為不會再碰到凱譚,卻是在最信任的兩個部屬去幫他整理物品時順帶將人綁了回來。煜利越想越覺得這緣份很怪啊?不過,卻是顯得很有意思。

 

『嗯,相貌確實不錯……又身強體壯的,是很多年輕人想達到的目標。嘴巴大概也很甜,所以就非常有女人緣。這樣的人,可真是地方的禍害啊。』問他為什麼知道凱譚很有女人緣?因為他是這附近的最高長官,而且凱譚才入他的府中幾日,就聽聞不少侍女心儀於他……

 

視線落在凱譚的唇瓣上,煜利想著好像不怎麼記得昨日親吻他是怎樣一種感覺,便立刻決定再來試試。低下頭,輕閉了眼,他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彼此的秀髮交纏著,隨著時間流逝,兩人也漸漸感到氣不夠,特別是睡夢中毫無防備的凱譚。

 

直到彼此真的快沒氣之時,煜利才放開了凱譚,喘氣著,沒再有其他的動作。而凱譚喘得厲害,隨後咳了幾聲,清醒過來。

 

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凱譚看見煜利,不過一時還搞不清楚發生何事。

 

發現他醒了,煜利有些訝異,問道:「你醒了?」

 

「嗯……嗯?」看到煜利一絲不掛,自己身體也有點冷,凱譚突然感覺情況不對!

 

「啊,對不起,關於昨夜的事我很抱歉。」至於方才的親吻,他並沒有道歉的意思,純粹是想吻而吻,不是衝動與被激怒之下的結果。

 

聽他那麼說,在低頭看看自己,凱譚立刻想起發生什麼事。下一刻,他抱緊了被子,倒退到牆邊,與煜利拉開了好段距離,彷彿受驚嚇的小動物似的。

 

「呃……用不著閃那麼遠吧?我已經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煜利苦笑道,沒說出來的是他也沒力氣再做什麼了。不過,他覺得現在的凱譚還蠻可愛的。

 

「是麼?」凱譚半信半疑地問著,表面上看來沒怎麼樣,然而內心卻開始不斷地哀號。『我的童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前面的童貞當然早就已經不知到哪兒去了,而後面的童貞……今日也已不在。

 

「是啊,不騙你。我也不是每天都這麼閒的嘛!」

 

而且這樣遲早精盡人亡!不過這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因為他知道凱譚聽了肯定會說一些令他氣到失去理智的話──其實他並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但不知為何,從初次見面時開始,凱譚總是很容易刺激到他?

 

「是喔……」

 

「不相信?那除了賣身契一事之外,你想要什麼作為補償?」只要不要跟他說要反壓就好了。

 

聽他這麼說,凱譚思考了一下,回道:「那就半個月讓我休息吧!」每天被命令來命令去可是很累的!至於煜利擔憂的反壓不反壓,他並不以為意,因為他自認自己機會很多不用擔心!

 

「這樣啊?簡單、簡單!就多送你半個月的休閒生活吧!你可以出府,要錢的話去找白。但是,天黑後要回來,還有不准去亂搞,因為我不想不小心染上花柳病。」

 

「我才沒有花柳病!」

 

「是、是,總之不可以去亂搞,否則就把你賣到難以想像的地方去喔。」

 

煜利微微一笑,卻笑得凱譚渾身發毛,當下不再說任何一句話。但這並不代表凱譚認輸了,不只如此,凱譚還在心中決定有一天要反過來讓煜利簽下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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