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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連眼色都沒對其他人使,依蓉便主動先替宇凌和自己各倒一杯酒──了解毒物、擅於使毒的她,早在年幼學習毒術之時便已試過不少毒,因而大部份的毒藥皆對她無效。而她在飲下的同時,亦能知曉是否有毒,甚至能夠分辨毒種。

 

雖說一般若想毒害對方應不至於這般明目張膽,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因此依蓉便決定自己先喝,為眾人來試毒。

 

依蓉對宇凌笑著,一邊端起酒杯一邊說:「既是藍公子好意,那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先乾了這杯!敬藍公子!」

 

見狀,宇凌亦笑著拿起酒杯,並道:「依蓉姑娘爽快!」

 

畢竟不知會否添有劇毒,其他人雖不動聲色,心下仍是有些擔憂。幸好,依蓉乾完那杯仍是神情自若,這才讓他們鬆了口氣。

 

「好酒!藍公子這酒當真不錯!」

 

「哈,我就說它讓我家挺驕傲,果真不錯吧?」笑說著,宇凌亦是一飲而盡。

 

依蓉微笑頷首,轉而望向其他人,對他們推薦:「確實如此,真的是難得的美酒呢!澔凱哥、姐姐、情妹妹不妨也嚐點兒?」

 

聽依蓉這般讚美顯然真心覺得此酒美味,其他人亦紛紛道好。

 

澔凱迅速添了一杯酒,對著宇凌笑道:「我敬凌兄一杯!」

 

「我們也敬藍公子。」說話的同時,若芙已捧起酒杯,攸情亦然。

 

行走江湖偶會遇著如同此刻一般需要禮貌性敬酒的場合,因而她們都能喝一些,其中若芙更是海量。

 

「好!」

 

待宇凌亦添好酒後,四人紛紛乾了這杯。

 

確為好酒──三人無不這麼想,超出他們預想的美味。

 

「凌兄所言不假,這酒順口而香醇。在我嚐過的不少酒中,堪稱上上之選啊!不知此酒有無對外販售?還真想買些下來!」澔凱笑道,這話說得毫無虛假。

 

僅管對宇凌戒心仍在,不過除了美女,美酒亦為澔凱所好,因此對於這酒,他確實有不小的興趣。相對於他,霖生就鮮少碰酒,因其易醉,且醉後多半性格大變造成親友困擾。所以即便霖生一時興起想多喝兩杯,其他人發現後也會制止他。

 

「既是澔凱想要,這當然沒問題,為兄的定會給你算個便宜!不過若是打算買來招待賓客嘛……這價格恐怕還得再商量商量!」宇凌一手做出撥動算盤的動作,半開玩笑似地笑著。

 

「哈哈,凌兄果然是生意人!」

 

「好說好說!」語畢,宇凌立即又道:「這麼說來,不知霖生是否也喜歡喝酒?先前只送過些茶點、鮮果什麼的,還沒想到問他這個呢!」

 

聞言,澔凱笑笑地搖頭,答道:「不,他對酒興趣並不大,還是愛喝茶。」沒打算說出霖生易醉的事,哪怕宇凌日後知曉,還是可以用替霖生留點面子來當藉口。

 

此番話令宇凌轉而透露出些許遺憾,說著:「這樣啊,那可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呀,藍公子。雖然霖生哥不愛喝,可我們幾人還是很歡迎的!他的份啊,我們可是搶著要喝呢!」依蓉眨了眨靈動的大眼,淘氣地笑著。

 

微頷首,攸情立刻幫腔道:「就是說嘛!藍公子怎麼偏心呢?」

 

聽她們這麼說,宇凌不由得笑了起來,回道:「二位姑娘說得是,好酒與諸位分享,不可惜、不可惜!」

 

眾人同時笑出聲來,就連宇凌身旁的德薩和熙恨神情也柔和許多,氣氛顯得和樂。

 

趁著這個機會,若芙佯裝偶然想起,試探性地提問:「這麼說來,藍公子為何對霖生哥好像特別關照呢?」僅管不覺得能夠聽到實話,仍舊想問。

 

這問題令宇凌又不禁苦笑,再將空杯添滿並餟了一口後才道:「不瞞你們,其實除了覺得和霖生投緣、談得來之外,我有個和他年齡相仿的胞弟,不過自小即因家中變故而失散……那時我亦尚在襁褓中,直至年長後偶然聽聞長輩們談及此事才知道的。霖生曾同我說過,幼時即已拜入蒼峰派門下,雖然當時我未細問,但言談間推測他雙親亦已不在人世許久……這令我憶起那失散且不知是否還在人世的胞弟,也就格外有感觸。或許,亦可算是愛屋及烏。」

 

「原來如此……」垂下眉睫,若芙添了杯酒,將它端起,接著又抬頭望向宇凌,語帶歉疚地道:「竟令藍公子憶起傷心事,實是對不住,若芙向公子賠罪。」

 

說罷,不等宇凌開口,若芙便飲盡杯中物。

 

僅管由於來不及阻止而只得接受若芙的敬酒,然而宇凌很快地又笑說:「其實若芙姑娘無須介意,畢竟我這般特別關心一個過去素昧平生、認識才不過數日的人,自是會讓身為他朋友的你們感到怪異,像這樣問起並不奇怪。」

 

「確實關心則亂,令公子見笑了。」

 

「萬萬別這麼說。」

 

注視對若芙苦笑搖頭的宇凌,攸情神情有些複雜,說著:「其實藍公子那種心情我倒是可以理解。倘若有人告訴我,我有一個兄弟姐妹失散在某處,而後碰巧遇上一個年紀相近、身世有些類似的人,我想我也會特別在意對方。」

 

在場只有攸情一人沒有爹娘和兄弟姐妹,她會比其他人更能瞭解那種心情。事實上,在同位師父門下的師兄弟中她會和霖生感情特別好,除了性格方面合得來之外,或許也有都是家中僅餘自己一人的這個因素在,彼此易於相互理解及扶持。

 

若是攸情下山至將軍府探親時留宿的時日長些,即使一直以來伯父母皆視她如己出、澔凱與其他堂兄姐亦待她如親妹,她還是會有疙瘩、覺得自己終究只是個外人,並不想一直待在將軍府。

 

「情兒……」明白她是憶及自己的身世,澔凱臉上透露了一抹憂心。

 

當攸情正想表示自己沒事並要澔凱不要在意時,便見一直靜靜在旁傾聽眾人談話的德薩將一個小紙袋推到她面前,並說:「給你吃。」

 

沒等攸情及眾人反應過來,便見熙恨起了身一邊向宇凌道:「時候已不早,我們先去叫馬車!少爺你們慢聊!」才一說完,他便迅速拖著德薩離開。

 

看著兩人快步離去,眾人楞了楞,有人好似察覺些什麼,亦有人毫無所覺。

 

眨了眨眼,攸情打開紙袋,發現是蜜餞,莞爾一笑。

 

見狀,澔凱不由得眉頭微蹙,想說些什麼,不過礙於宇凌尚在,便打算先按捺下來隨後再說。

 

然而,宇凌也沒漏看他們的反應,他又苦笑起來。

 

「呃……他們兩人有些失禮,著實歉意,還望諸位海涵。」對著眾人拱手,隨後他解釋道:「其實待人一向顯得冷漠而寡言的德薩會這麼親近攸情姑娘也令我感到意外,大概是想待妹妹好的心情吧。」

 

「原來是這樣啊?」雖然自覺當面這般懷疑不是太好,可涉及攸情的事,澔凱實在顧不了那麼多。

 

無論如何,他是絕不會贊同攸情和他們有太多牽扯,即使依他來看,德薩是其中最沒心機的亦然,他不會讓珍視的堂妹有任何深陷危險的可能。

 

只是,其實他真的想多了,無論哪一方都不是他猜測的那種意思。

 

沒打算在此時向澔凱解釋誤會,攸情悠閒地拿出蜜餞吃著,還分給若芙和依蓉,繼續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

 

「嗯,以我的了解確實是這樣,澔凱不必過於擔心。」宇凌語氣肯定地笑說著,隨後神情轉為略帶遺憾,道:「雖然我們德薩說實在話也是個很不錯的人才,若能和如此可人的攸情姑娘有那樣的緣份我定是樂觀其成,可惜德薩早有對象。」

 

澔凱頷首,接著苦笑解釋:「抱歉,我並非覺得穆兄哪裡不好,而是情兒年紀尚輕,還放心不下她,且家中長輩亦不希望她太快出嫁。」

 

「呵呵,我了解。換作是我,也定會希望幼妹留在身邊的時間久些。」

 

「對了,稍早前亦曾聽聞阿霖說,在洪門鑣局時,凌兄亦曾出手救他。感激之餘,真沒想到凌兄是文武雙全啊!」澔凱笑道,雖說知道霖生也試探過宇凌數次,不過澔凱仍是想親自觀察對方反應,不漏掉片刻神情的變化。

 

即使知道對方對這問題大概早有準備,但談吐間一絲絲表情的改變,都能傳達某些訊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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